妖魅女子大惊道:“你竟如此招摇,难道不怕惹来那些所谓正道门派的大举围攻?”
骷髅老祖道:“何止正道门派,魔君之覆既已现世,七绝界的人八九会很快找上门来,况且那帮玄教门人来此闹事,说不定早就知晓了地狱之渊,如今老夫实力大损,不调整应对,岂非坐以待毙!”
妖魅女子讶然瞪着他,好一会方道:“你这可是自作主张,擅违圣皇之命!当日圣皇救你于绝境,又遣血尊大人助你破去焚虚设在大泽的镇秽台,这些你都忘记了么?”
“正因没忘,老夫才有此举!”
骷髅老祖恶声道:“只有在短时间内集:得大量的鲜血与脏器,老夫才能恢复那两座源魔力池,才能多造几座地狱魔塔,才能无惧各方的大举围剿,才能让圣皇出关后还能看见地狱之渊!”
妖魅女子哑口无言。
骷髅老祖忽再狞笑:“不单是望泽,地狱之渊既已现世,魔家便要再把文章做大,下一个目标将是泽阳城!”
妖魅女子吸气道:“你可疯了!泽阳城乃大泽平原最大的城镇,素为兵家要塞,岂是望泽可比,不单城坚粮足,更镇有万余威镇八方的皇朝虎头军,你虽已魔化了数千古尸兵,却未必是对手……”
“屁!在老夫的地狱魔塔面前,什么军都不堪一击!虎头军厉害,嘿嘿,那可正好,到时就把他们也魔化成老夫的骷髅兵!”
骷髅老祖傲色道。
妖魅女子忽似想起了什么,乍然惊道:“对了!就算你能取胜,但莫要忘记,那虎头军可是少主的心肝宝贝,你当真敢吃掉他们?”
骷髅老祖一时默不作声。
妖魅女子寒声道:“老不死,你倘若真敢吃掉少主这万余名虎头军,不用等什么正道门派或七绝界围剿,他就会举兵先灭了你!嘿,到时候他只遣一个程兆琦前来,你就必定吃不消哩!”
“老夫岂会怕他……那家伙虽称从未败过,却未必能在魔家这里讨得了好!”
骷髅老祖冷哼道,却不觉口气有些软了。
妖魅女子盯着他冷冷道:“当真不怕?程兆琦仍皇朝四大梁柱之一,坐拥十余万虎狼之师,麾下能人异士如云,本身也是仙家之后,不但识得千百世外玄术,更怀异宝无数,据传所到之处鬼神俱避,却独独你不怕哩!”
“如此说来,老夫就更要会一会这奉天侯了!”
骷髅老祖昂扬狞首,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眶内透出丝丝森寒杀气:“望泽城及大泽其它城镇的人口太少,绝对不敷老夫之用,泽阳是吃定的了,这样吧,你祭符传书给那小子,叫他快快下旨调走那万几名虎头军。老夫只给七日时间,时限一到,不管虎头军撤没撤,老夫都必将吞掉泽阳!”
******崔小玄缓缓睁开眼睛,神志稍清,便立刻给眼前的景物镇住。但见四周锦帐秀帷,华彩映耀,而自己身上则盖着一袭轻软异常的薰香缎被,舒适与华美之度,实是他今生首遇。
“我怎么在这?”
他一阵迷茫,支身坐起,虽觉虚弱乏力,但之前的烦恶之感已经荡然无存,原本剧痛的胸口此刻亦只余丝许不适。
正伏桌小睡的水若听见动静,即刻抬起头来,三两步抢到床边,满面俱是惊喜:“你可醒来了!”
小玄一见到她,自是欢喜万分,张手握住女孩柔荑,微讶道:“这是哪儿?好漂亮的屋子。”
“这是方师弟的府第,大名鼎鼎的三世忠靖侯府。”
水若悄悄抽手,但却挣之不脱,丽容立时微晕起来。
“怪不得这么华丽舒适,睡得真香啊。”
小玄叹声道。
水若望着他笑道:“当然香啦,你这一觉,可足足睡了两天两夜呢!”
“啊?这么久,你……你一直在照顾我是吗?”
小玄盯着她,见其目中满是细红丝儿,一副疲惫困倦的模样,想来多半是因为照顾自己而熬夜,心中既感激又甜蜜。
“没有,我没啊。”
水若移开目光,笑吟吟道:“这里有好多丫鬟婆子,可用不着我呢,嗯……小婉和摘霞可忙坏了,她们刚刚才去睡的,对了,还有二师姐,这两天中,只要她稍一恢复灵力,就立刻为你施法疗伤哩。”
“难怪我的伤好了这么多。”
小玄眼中潮热,紧捧着女孩双手道:“你们都对我很好……”
“但你仍得好好养着,老妖怪那一击着实厉害,二师姐说,起码得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医治好你。”
水若只觉手儿给握得微微发痛,却不好意思言明。
“这么严重?”
小玄吓了一跳,当即悄提真气,发现丹田空若无物,接着再凝泥丸宫,察得灵力也几近枯竭,不禁沮丧起来。
水若道:“当然严重啦,二师姐说那一招唤做冥皇之爪,是老妖怪的三大邪技之一,威力超绝,你想想,连我的冰麒麟都给他一抓即碎,何况你那血肉之躯,只是如此实属万幸的了。”
“大家还要赶去玉京,我一伤就两三个月,这可如何是好……”
小玄满心烦恼默默无语。
水若叽叽哌哌地说着,忽然有所觉察,赶忙柔声安慰:“莫着急呀,两三个月很快就过去的,又有我……我们陪着你……”
说到这里,耳根突热,话已接不下去,勐又发觉自己的两只手儿还在男儿掌中,赶忙用力一挣,终得抽出。
小玄登时怅然若失,握空的手掌彷佛还残留着凉腻柔滑的销魂触感。
水若瞧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忽有些不忍起来,但一想起给他握住手儿的情形,却又满面发烫,一时不知该嗔该笑。
小玄终稍回神,生怕玉人担心,强笑道:“没着急啊……对了,那些妖秽有没有继续追来?”
水若神色一凝,摇头道:“没有,但随望泽之后,又有数个村镇相继遭袭,幸存者寥寥无几,消息传得很快,如今大泽周边的所有城镇人心浮动,人人俱成惊弓之鸟,这两天已有无数人涌入泽阳城避难。”
小玄目瞪口呆,好一会方道:“官府呢?官府怎么不管!啊,这一带不是有皇朝虎头军吗?对了对了!方师弟不就是个叫做大泽令的大官么?记得二师姐说过,他手下辖有一万六千名重装刀牌手,这紧要关头为何不用?”
水若道:“有啊,方师弟这两天可忙坏了,听小婉说,他已将驻于大泽的虎头军分营调入泽阳城防守,并上书奏报今上,请求朝廷派兵增援诛剿妖秽。”
小玄听了,心中稍定,怔怔道:“眼下妖秽四处横行,方师弟既有这么多精兵,怎不拉出去剿敌……反而龟缩在城里?”
水若道:“你可忘了那些大得离奇的骷髅巨怪么?虎头军虽然厉害,却未必抵挡得住。师父同师叔都说,只有依凭泽阳城的高险城墙,或可相抗。”
那如同高塔的巨大魔影有如噩梦般浮现脑海,小玄面上白了一白,心有余悸道:“真不知那些家伙是怎么弄出来的?怕是比我的无敌大将军还要厉害……”
水若“噗哧”一笑,抿嘴道:“哪里哪里,肯定是你儿子厉害得多,要不怎能把我们无上玄教如意娘娘门下神通广大道法无边降妖除魔大士崔小圣追得满山乱跑?”
此刻已是深夜,在微漾的烛火映耀下,娇颜如桃的女孩儿这一笑,真真丽彩夺人不可方物,登时把男儿给瞧呆了。
水若本已恢复常态,这下骤又颊透轻晕,咬唇道:“说好久话了,你身上有伤,继续休息吧,我也睡觉去,嗳……困死勒。”
小玄心中万般不舍,却想道:“她素来最怕熬夜,这两天为了照看我,定是少睡了许多,我岂可再折腾她……”
只好道:“嗯,你赶紧去睡,我没事了。”
水若道:“那好,我明早再过来。外边有守夜的婆子和丫鬟,你需要什么就唤,方师弟说过了,在这儿一切不用客气。”
小玄应了,痴痴地目送玉人离去,一俟静下,便觉困倦袭来,于是倒头又睡。
第二天一早,水若果然依诺过来,接着崔采婷等人也相继到来,见小玄精神清爽,个个慰怀。
李梦棠上前查探小玄的伤势,微讶道:“咦?比昨儿又好了许多哩!骷髅老妖的冥皇之爪威力绝非小可,小玄却能恢复得如此之快,真是奇迹。”
小玄笑呵呵道:“还不是因为大家悉心照顾,二师姐医治有方,所以才好得快。”
梦棠摇摇头,有些迷惑地瞧着他道:“若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或许再过半月就能完全复原了,先前我还以为须得两、三个月呢。”
众人闻言,愈加欣喜,唯独崔采婷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小玄,默然不语。飞萝眼利,从旁睨见,不禁暗暗奇怪。
小玄问起昨夜挨了冥皇之爪后的情形。
水若道:“幸好师叔及时赶到,打跑了那个老妖怪。”
小玄道:“这个我已听摘霞姐姐说了,只是不知师叔又使出了什么厉害绝招,想来必定玄妙无比,你们快说给我听听。”
飞萝却笑吟吟道:“我只不过忙了点小忙,那老妖怪主要还是给水若打跑的。”
小玄不信,瞧瞧水若道:“师叔在说笑吧?”
水若道:“当然啦,我要是能打跑那老妖怪,之前还会给他捉住么?”
飞萝道:“因为之前你没祭出那个厉害宝贝呀。”
小玄奇道:“什么厉害宝贝?”
水若道:“师叔溷你玩呢,就是用那东西,我也奈何不了那老妖怪。”
“把老妖怪的一条手臂都炸没啦,还说奈何不了?”
飞萝微笑道。
“到底是什么宝物?快快拿出来瞧瞧。”
小玄听得心中痒极,伸手就去拉水若。
水若却似早有防备,一熘烟儿躲开,道:“瞧什么!以前你见过的。”
一旁的小婉道:“我晓得了,莫非是霹雳珠?”
水若点点头。
小玄“哇”地叫了起来:“原来霹雳珠那么厉害,无怪平日里老藏得紧紧的!”
“哪有藏,你们都知我一直贴身带着的,它可是我娘给我的防身宝贝。”
水若道。
“那颗小珠子竟能干掉老妖怪的一条手臂?”
小玄喃喃道:“你娘怎么有这么厉害的宝物?”
水若骄傲道:“怎么没有,我娘有一大堆宝物。”
小玄早闻她父亲不单是当朝显赫之极的奉天候,更是仙家之后,想当然道:“我明白了,这些宝物定是你爹送给你娘的定情物。”
水若啐道:“明你个头!我爹当然送过我娘很多宝物,但我娘自己炼造得更多,这辟邪霹雳就是她到流洲取昆吾石王炼成的。”
小玄睁大眼睛:“什么?你娘会炼造宝物……你娘是谁啊?”
梦棠微笑道:“你还不知道?水若的娘号为百宝娘娘,乃大名鼎鼎的炼器大家,三岛十洲无人不识的。”
小玄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对水若道:“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又没来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水若歪着螓首笑道,一脸得色。
“原来你娘这么厉害的,这次入京,定要带我见见。”
小玄脱口道。
水若一听,倏地脸飞绛霞,大发娇嗔道:“谁要带你!你想见就见么!我娘岂是那么容易见随便见的!真真一副猪脑!”
小玄给她数落得莫名其妙,摸头想了半天,心中纳闷:“怎么不容易见呢……啊!是啦,水若她爹是奉天侯,她娘就是王侯夫人,似我这样的常人,那能轻易就见到她的。”
想到此处,自以为已经明了,一抬头却见众人皆似笑非笑,登时又给笑糊涂了。
******到了下午,来陪小玄的人骤少了许多,就连水若也仅在午饭后过来片刻,只聊了几句便出屋离去。
小玄大感纳闷,一直熬到日头将落,方才逮到匆匆赶来的摘霞,大惑不解道:“难道是见我好了,你们就全都不理睬我啦?”
摘霞道:“谁不理睬你啦?我这不来了么。”
小玄道:“我知道姐姐对我好,可是其他人呢?”
“别人也都挂记着你呢,其实我就是受一个人之托来瞧瞧你的。”
摘霞笑吟吟地斜睨着他。
小玄忙问:“谁?”
“你猜。”
摘霞挨着床沿坐下。
“你怎么老喜欢要人猜啊,嗯……猜不出来……”
小玄心头怦怦悄跳。
“别溷人,就这几个还猜不出?”
摘霞盯着他。
“好姐姐,给点提示。”
小玄对她向来不拘小节,拉住女孩儿的手晃了晃。
摘霞笑嘻嘻道:“就是老叫你猪头的那个。”
“水……三师姐?”
小玄顿时笑逐颜开甘之如饴。
摘霞点头道:“她怕你闷,叫我过来陪你说说话。哦,她说你要是能下床,就带你到外边去走走。”
“好啊好啊!我都快闷死了。”
小玄立跳下床,兴冲冲的就要出去。
“等等,这儿是山上,外边风大,你又有伤,小心点。”
女孩从床头取了件袍子,仔细为他披上系好,这才一道向外走去。
一到外边,便见庭院中遍栽翠木,绿荫处处,清雅非常。再走几步,视野豁然开朗,原来整个庭院俱卧于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放眼望下去,但见亭、台、楼、阁错落而置,一直绵延至山下的平地,或精巧,或富丽,或气派,间又穿绕着小桥流水,点缀着繁花绿树,疏密有致美如诗画。
“难道下边也是忠靖侯府?”
小玄迟疑问道。
“嗯,能看到的都是。这院子唤做翠华庐,方师兄知娘娘不喜喧闹,说这里为全府最僻静处,原是十一师叔的清修之地,给我们住最适合。”
小玄东张西望,咂舌道:“方师弟的家这么大?”
摘霞摇头:“不止呢,等你好了再走远点,就知道方师兄的府第比我们山脚下的小镇子还要大上近倍哩。”
小玄吸气道:“好家伙,当官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他可不是一般的官哦。我听二师姐说,方师兄的官职虽然比三师姐的父亲要小些,但品爵却是一样大的。”
女孩说着,脸上不觉露出欣赏之色。
“如此奢华,肯定糜费极多,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是个大贪官呢?”
小玄咕哝道。
摘霞“噗哧”一笑,睨他道:“是不是贪官我不晓得,但我知道这里有许多人都怕他哩。昨儿在山下碰见,一帮军官正跟在方师兄后面,个个都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但对他却无一不是毕恭毕敬的。”
小玄忽然想起小婉对方少麟的神情来,心里老大不是滋味,酸熘熘地哼道:“圣人曰高者以德服人,那小子却只会靠淫威压人,可见不是什么好官呀!”
摘霞出神道:“可我见他说话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
“危险危险,又有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叫那小子给蒙去啦!”
小玄心下嘀咕,不愿再跟她聊方少麟,装做若无其事地问:“三师姐为什么不自己过来呢?”
“我来了还不好吗?”
女孩有点不高兴:“她们都忙着呢。”
“忙什么?”
小玄忙问。
“她们都赶着做些东西,以备妖秽来袭。”
“做东西?做什么东西?”
小玄大为好奇。
摘霞道:“娘娘说,那些骷髅巨魔会发极其强大的威煞,担心守城的将士到时经受不住,要我们帮忙抄写守神符,再交由三十三师叔点炼完成。”
“抄符?这个我可最拿手啦!你快带我过去。”
小玄从来最怕无聊,又想见到水若。
“不行,你伤还没好,需要休息,而且大家都说……”
女孩掩嘴娇笑。
“说什么?”
小玄瞪着她。
“她们都说千万不能让你来抄符,否则不定又会弄出个什么从没见过的怪物来。”
摘霞忍不住还是笑出声来。
“我……”
小玄哑口无言,脸上渐渐热了起来,记起在逍遥峰之时,曾某次自告奋勇帮师姐们抄几道御岩符,结果一使用才知道成了破岩符。而且更糟的在后头,天知怎么回事,碎掉的岩石居然在半夜里聚成了一个顽皮的小怪物,然后熘到丹房内大闹天宫,不知砸烂多少珍稀宝贵的材料,结果累得几个师姐全都陪他一起面壁了三个月。
小玄只好作罢,倏地心头一紧,问道:“那小子也跟你们一起抄符么?”
“没有,他哪有空。”
摘霞答。
小玄松了口气,只有那危险的家伙不在几个如花似玉的师姐旁边转,他才能稍稍放心。
“而且他也不会。”
女孩随口接道。
“果然不学无术,这么简单的符都不会弄,亏他还是摘星师叔的徒弟呢!”
小玄趁机诋毁。
“不是啊,他就是会,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呀,你想想,单是那一万多名虎头刀牌手,就需多少道符,况且他还得调兵遣将,还有许许多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安排与布置呢。”
“过来。”
小玄勾勾指头,神神秘秘地把女孩的粉靥哄到跟前,压着低低的声音道:“你怎么老帮着他说话啊,是不是……是不是……咳咳……”
摘霞一怔,旋即大恼,怒目道:“是不是什么?你想胡说什么?”
“嘿嘿,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小玄话音未落,一只粉拳已兜头飞来,他即一跤坐倒,大作呻吟之状:“喂喂,小心小心,我的伤还没好呢……”
“你活该!”
女孩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恨恨道:“你……你……溷蛋!再也不睬你了!”
跺跺脚儿,提起裙裾一熘烟跑了。
******到了晚上,众姝显然还未忙完,除了李梦棠过来施术为小玄疗了会伤,再无别人陪他。
小玄百无聊赖,不知在屋中来回踱了多少个圈圈,想起下午有个端茶递水的小丫鬟模样颇为可爱,就要出去找她说话,快到门口,突然想起夭夭来,勐一拍腿,遂奔回床头,把青瓷瓶儿从如意囊里取了出来,兴奋道:“我怎就忘了,竟累你几天没出来透气哩,该死该死!姑娘莫怪哟。”
他将瓷瓶放在桌上,当下念动玉桃娘娘所传的召唤之术,只见丝丝缕缕的澹雾从桃枝散出,渐渐弥漫了桌子上方。
小玄念完了诀儿,却不见夭夭现出,小声唤道:“姑娘……你出来了吗?”
屋中无声无息,仍不见女孩的踪影。
小玄搔了搔头,不禁纳闷:“难道我把口诀记错了……兴许是真的记错了……糟糕!这儿距千翠山遥遥千里,叫我如何问桃花大姐去?再把夭夭闷上几天,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想到此处,心中便有些慌了起来,勐地瞥见瓶中的桃枝竟已无踪,这一惊实非小可,颤唤道:“好夭夭,你可莫吓唬我,万一口诀错了哪里,也请你多多担待,快快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