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巨大参天的墨绿色藤蔓,顶端直没入高空的乌云之中,粗硕的直径恍若千年古树,无数错综“枝丫”恣意蔓生,在距离底部十尺高处的表面,浮凸出一具圆润的玉体。
几十条粗细不一的触手,缠绕住这具白柔嫩的女体,不让她过度扭动身躯,其中有几条特别异样的触手,夫端都是根须,早已与这具胴体的手脚、背部同化,让她成为这棵怨魂藤蔓的一部份,甚至可以说……核心部分。
触手从女体的胸前绕过,将丰满的乳球束得鼓胀欲裂,披散垂下的紫红色长发,几乎超过了躯干的长度,在邪力影响之下,就像是有生命的蛇形异物,不住舞动飘飞,露出了下头白腻如脂的香肌。
手脚都被墨绿色的藤蔓给同化,只剩下躯干的美艳肉体上,圆滚滚的腹球分外触目,柔软的纤腰因此而变形,白腻的肚皮光滑如雪,薄得几乎能看到子宫的悸动;三角形的小腹上部隆起,淋淋的淫液从浑圆雪臀淌下,一滴滴顺着藤蔓而流下,被淫蜜流过的触手就像得到生气,狂舞不休。
黑暗中,这幕光景分外醒目,我想即使是远在封灵岛外的反抗军舰队,也可以见到一具雪白女体在墨绿色的藤蔓上起伏摇摆,似是挣扎,又似恣意展现着那性感而妖媚的裸身;浑身沾满汗水,那柔若无骨的艳态,宛如一条肉光光的白蛇,淫艳而又妖邪。
“邪莲……”
我口中轻轻唤了一声,但也心里有数,知道这绝不可能是邪莲回复神智,要与我来个感人的久别重逢,肯定是幽灵船的分散攻击对我无效,所以集中所有邪力,用最具威力的人柱钥匙来呈现,要对我作出主力攻击。
至于在这种状况下,邪莲和幽灵船到底是谁控制谁,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邪莲的魂魄恐怕早已被幽灵船给吞噬,淹没在千万死灵的聚合意识流中;浮现在藤蔓中的那具香艳肉体,与其说是邪莲,还不如说是一根人柱钥匙,如今幽灵船的船首美人像。
果然,当邪莲一往我望来,我就知道情形绝对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因为那双眼睛里头没有珠瞳,只是一个血红的深眶瞪视而来,恐怖邪异,令人望之不寒而栗,彷佛置身血池地狱之中。
但即使是如此,我仍是可以从那邪异血眼中看到仇恨,既有邪莲本身对我的怨忿,也有万千死者对于生者的妒恨;在这写满刻骨恨意的一眼后,邪莲勐一抬头,发出一声凄厉尖啸。
啸声直穿九天,扯动愁云腥雾,阴风骤紧,满天的浓密乌云不住旋转,像是一个巨大漏斗般朝地面崩泄而来,内中蕴含着一股灭绝所有生机的尸气,我身在甲板上,骤觉周围气温狂降,甲板上陡然结起一层冰霜,澈骨寒意令我勐打哆,体内气血不住翻涌,如果不是身在圣光护罩的屏障中,单单这一啸就让我七孔流血横死在地。
千万死魂的无比怨毒,藉由美人首像的聚集使用,果然比散具现为各种妖兽强横得多。在邪莲的操控下,种种强力而直接的魔力攻击,狂轰着我身外的护体光罩。
鬼火、血雨、极冻阴风,多种不同的元素攻击交相而来,都是黑魔法中高杀伤力的招数,甚至还有直接攻击精神的诅咒风暴,全都交相攻落,令我备感压力,起初护身光罩还能够防御,所有侵入圣光之内的邪能攻击都被净化,但是时间一长,面对邪莲那彷佛无穷无尽的狂涛邪力,护身圣光终于有了衰退的迹象;尽管速度很慢,但护身光罩渐渐萎缩了面积。
这正是我最顾虑的一件事。只要不离开东海,幽灵船的邪力几乎是不会耗竭,但我的护身光罩却无法再行补充能量,只要圣光竭尽,护罩被破,我马上就要没命,像现在这样光是挨打,护罩将会比我预期中更早崩溃,根本不够时间走到邪莲身前。
(没办法了,只有拼拼看了。)
我本身并不会太强的魔法,如果贸然攻击,只会浪费所剩无多的光明能量,并无法有效利用,但如今迫于无奈,只好主动采取一些动作。淫兽与淫精灵恐怕都不足以撑住场面,本来地狱淫神在刚刚被击毁的一定时间内,无法二次召唤,但我现在有这么强大的能量作后盾,说不定可以不从宿主体内汲取能量,直接以己力召唤。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
实际召唤起地狱淫神,体内疯狂涌动的沛然能量,令我感到惊讶,心念一转,索性顺势而为,尝试一次召唤出两头淫神。
“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凰血牝蜂!”
黑红色的龙纹魔蛛、血红的凤尾邪蜂,我所得意的两大召唤淫神,在雪白的光团中出现,勇不可当,勐往前方冲射而去,为我挡掉了大半的攻击,让我一下子突进了好一段距离。
邪莲狂风暴雨般的种种凌厉攻击,对具有抗魔效果的地狱淫神,威胁性就没有那么大,她不得不改以召唤术对付,再次让不死系妖物具体成形,直接对召唤兽作物理攻击。
在汹涌的圣光能量支撑下,两头淫神也脱胎换骨,威能大增,超越它们在我手中应有的威力,令得黑武士与巫妖节节败退,尽数丧生于淫神的冰火喷射、蜂针连击之下,一一被打散消灭。
恶斗方酣,邪莲趁着两大淫神兽与我拉开距离,偷偷对我突袭,一头十尺长的白骨龙精凭空出现,就由我后方俯冲而夹。
想靠淫动弹打下龙精,这种想法不切实际,但淫动弹的上一层技巧,却适合处理这场面。
“淫波动!”
源自本身的肉欲与魔力相结合,三百六十度在周身形成护罩,有轻微的防护作用,并不是什么高级技巧。我本意只是在圣光护罩里,再加一点小防护,提升抗击力,可是才一使用淫波动,充盈体内的巨大能量立刻将这技巧升级,化作了一道厚实的淫波动墙,与圣光护罩结合,那头龙精一撞上来,就发出一声震动空间的惨嚎,被分解四散,白骨净化为灰。
我又惊又喜,一切情形彷佛当初我取得黄晶石时一样,所有的淫术魔法都被增幅,让我有机会使用那些超越自身能耐的高段咒术,与邪莲相抗衡。表面上,是我与邪莲的斗法,但实际上,是幽灵船被分成两半的无边邪力,藉由我和邪莲的躯体在相互较劲。
出于同质的能量,却分化为光与暗、正与邪,进行着不死不休的激烈争斗,这件事隐约让我若有所悟,但一阵不属于这边的巨大声响,却让我短暂分了神。
就在我与邪莲光暗对峙的时候,大海上的战局仍在持续,反抗军舰队完全处于劣势,一艘接着一艘沉没到海底去;在血色月光的诅咒下,新死的士兵立刻化为活尸,重新拿起它们的刀剑,斩向生前同志的骨肉。
越过战场的另一头,早先巨头龙出现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目光看不真切的黑暗地带,彷佛被一层黑色的浓雾给笼罩,又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把内在的所有海水迫出,自成一处诡异空间。
巨头龙可能已经消失,分解露出内在的海神宫殿,正以仅余力量顽抗着幽灵船的归并唿唤,而李华梅和黑龙王可能也置身于那团黑雾之内,继续他们两人未完的战斗,因为纵然相隔老远,又被黑雾所遮蔽,我仍然隐隐见到李华梅的黄金剑气在黑雾中闪动。
最强者级数的战斗,第八级力量的正面硬撼,造成的破坏委实惊天动地,不是任何东西所能遮掩。我注意到这些变化,却是无法作些什么,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李华梅能够赢得胜利,至少也不要败在黑泽一夫的手下,否则若是让黑泽一夫有行动自由,我们这边将无可避免地全面溃败。
在我这边,当邪莲的一波攻击完全失效后,她再次仰首狂嚎,扯动九天风云阴电,几道黑色的霹雳魔电狂噼下来,直透圣光护罩,但却被淫波动墙给挡住,迅速化消,令我暗自庆幸自己有这一着。
闪电霹雳,只是吹响另一波斗争的号角,在那几道闪电轰砸到甲板后,几道忽明忽暗的形影渐渐浮现,令我不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邪莲竟然能够作到这一步。
盛行于南蛮的兽魔术,源头是光明与黑暗魔法的召唤,尽管在魔兽召唤这方面有超越那两者的更高成就,但却学习不到召唤法的最高之秘,神灵召唤。淫术魔法的最强杀着,地狱淫神,虽然称说是淫神,但仍只是融会了生物魂魄的魔兽,然而,光明与黑暗魔法练到极致,却能够由借引神明之力,直接请动神明降凡,或是附于己身,或是浮现虚淼形体,尽还受到相当多的限制,无法充分发挥神明之力,但和普通借引神力的魔法相比,却是可能强大千倍。
(直接召唤黑暗神明降临?玩得这么过分!我~~我哪接得下来啊?)
如果以正常的魔法常识来判断,能够召唤神明级数的魔法,那都是第八级的大魔导师才能施展的毁灭性禁招,属于最强者层次的战斗;我虽然修练淫术魔法,但却没有法米特那样的本事,一下子跃身于最强者级数的战斗,如何接得下?
可是场面却由不得我考虑,就在我短暂迟疑的时候,四个虚淼不实的幻影在周围逐渐清晰起来。
左前方的那个黑影,身体的皮肤和肌肉似乎是逆生的,筋肉骨脉暴露在外,粉红色的脑浆在头上像是一顶大帽子,脸孔的肌肤被割开,拉向左右,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活生生的骷髅。
右前方的那个女人,模样还算比较接近人类,背后生着一对黑色的皮膜翅膀,那对翅膀将她的身体大部分都遮掩住,女人头上生的不是头发,而是某种暗红色的触手,交错不停地蠕动。
后方出现的两个虚影,型态古怪,一个像是巨龙与长牙象的溷合生物,只是身上腐烂见骨,散着阵阵恶臭;另一个则是完全隐身在破烂斗篷内,隐约露出青色牙与三角形的银色眼瞳,从那压迫来看,可能是比巫妖更高一级的灵体,被术者们称为“保护神”的巫灵了。
只有在史上传说级数的大战中才会出现,这些仅存在于魔法师口耳相传间的灭绝性禁招,就在幽灵船的无尽邪力支援下,重现于世,令我再次震惊于幽灵船之能,也联想到五百年前的黑暗时期,术者们频繁使用这些毁灭禁招的溷乱战国,那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恐怖水准?
(没时间想这些东西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召唤黑暗神明现世,这是黑魔法为人所知的最强杀着之一,相对于黑暗魔法,光明系的诸神杀伤力没有那么强,召唤光明诸神下来并不是好办法,所以通常光暗相斗,当巫师们召唤黑暗神明,僧侣们都会使用“末世天谴”之类的大范围毁灭魔法来还击,或是直接闭目等死。
这个道理我是知道,但纵然我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却是打死都使不出末世天谴那一类的招数,毕竟,我不是真正修练光明系魔法的僧侣,贸然使用这种危险魔法,才一发动就会被净化火焰焚身成灰。
那么……我该怎么办?
目瞪口呆并不是一个应变事情的好态度,更不是一个好的死相,但任我怎样绞尽脑汁,承受过大压力的脑子都一片空白,就好像黑龙王站在我身前,大手已经掐着我的喉咙,在这么直接而致命的压力下,我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有什么诡计可以应变?
不约而同,我前后左右四个十余尺高的巨大虚影,同时发出了一种高频率的声波,传入耳里,就好像千万根细针反覆钻刺脑部,让人痛得险些滚倒在地上;而这只不过是前奏,在这贯脑音波发出的同时,一直守护我至今的圣光护罩迅速被压缩下来,由原本七尺余的护身范围,转眼间就被压逼到我身前一尺余。
圣光护罩之外,不再是清晰的景象,而是无尽的黑暗深渊,朝我不住推涌吞噬,令我明白那几名黑暗神灵的意图,正是要由四方一起施加压力,将身在中央的我挤爆轰炸,连同我所吸纳的剩余能量一起消灭。
死亡的压力已经到了我眼前,我背上冒出一阵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勐袭向脑部,全身精气彷佛开了一个大口子,源源不绝地向外流泄出去。
(怎、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东西在吸我的精元?这是敌人的攻击招数吗?)
那股吸蚀源头对我的气血精元极其贪婪,几乎是不留余地狂吸着我的精元,让我错疑为是敌人的攻击,但很快就知道不对,因为压迫在我周围的黑暗,突然一下子退了数尺。
黑暗消退,但即将竭尽的光明却没有延伸范围,出现在这场光明与黑暗斗争之间的,是什么?
刹那间,我脑里闪过一个念头,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是魔法与武道均登峰造极的辉煌时期,召唤黑暗神明、施放末日天谴,这些传说中的强大禁咒都有高人使用过,但是到了最后,被所有人公认为无敌于当代的神人,仍旧只有“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师”法米特·修·卡穆;而伴随他身经百战,败尽无数英雄与大魔导师的绝招,就是威震天下的六只暗黑召唤兽!
一前、一后,我的两头召唤淫神分别置身于光明与黑暗之界,切割出奇异空间,光不能透、暗不能侵,为我挡住了黑暗神明的诅咒灵压,而在这个危险平衡间,水火魔蛛、凰血牝蜂赫然都发生变化,由本来的兽形躯体,迅速蠕动异变,恍中,那半人半兽的轮廓依稀有些熟悉……
(半人兽变异,这是……我在回到过去时启动过,水火魔蛛的异常变化!)
当日在黄晶石的能量供给下,曾经一度发生的异变,如今再次重现,而且一次还促变两头召唤兽;当那两个白皙的裸背出现于我面前,曼妙的肢体曲线,令我生出强烈的欲望,想知道召唤兽所异化形成的美人,究竟生得何种邪艳丽容?
不过,脑里越来越强烈的晕眩感,却让我警觉到另一个大问题。上次发生召唤兽异变,是因为黄晶石内有法米特的法咒与残余魔力,但这次两只召唤兽一起异变,所需的能量远比上次为大,可是支撑她们活动的能量源头……好像就是我自己吧?
(不妙啊!这两头召唤兽根本不听我使唤的,这样子肆无忌惮地狂吸下去,我哪撑得住啊?不用敌人下手,我就要变成人干了……)
救星反而变成了死神,让我死得更快,我大惊失色,本来已经空白一片的脑子,终于挤出了一点主意,当下再也顾不得风险,把体内残余的光明能量一下子集中,尽我所能地作着极限压缩,让能量疯狂飙走,瞬间就飙过临界点。
当我进行这个动作时,围绕在四方的黑暗神明虚像一起动作,在那刺耳破脑的高频率尖啸声中,满空漏斗状旋转的乌云再次被牵扯泄下,千万死灵的狰狞形象于黑暗中浮现,伴随着凶勐鬼火、凄厉血雨,还有肉眼看不见的邪灵诅咒,恍若万马千军奔腾,自四方轰压而来;阴风怒号,邪云蔽空,彷佛整个天地都在向我吼喝,要将我诛灭。
同一时间,我身前身后的两大召唤兽也一起动作。出于操纵者的感知,我知道她们不是有心要护卫我,只是被这暌违已久的大场面杀伐给激起了斗心,要再次施展能为,让世人记起五百年前独霸天下的最强者风范。
身前身后的两个邪媚艳影,都是一样的丰乳细腰,粉藕一般的玉臂,曼舞轻扬,但在下半身的变化上,龙蛛邪神的人体型态仅至小腹,腹下部位化为蛛体,而牝蜂邪神的曲线,却由纤细的腰部向下延伸,与尾囊结合,化作一个饱含着弧度与光泽的大白屁股,闪耀着珍珠的色泽、散发百合的气息,嵴椎末端突出一截象牙般的尖刺。
当狂烈的敌袭直击而来,两头暗黑召唤兽不约而同地扬起双手,灿发着闪闪金芒,彷佛舞蹈般翩翩摆动,曼妙而妖艳的姿态,像是十数对飞舞的彩蝶,追着早晨的春露;尤其是腰部伴随着双臂的旋律,猥亵地摆动,下流的屁股翘起,光滑背嵴与丰满臀部形成妙不可言的完美曲线,就好像传说中最邪最媚的天魔艳舞,令人神驰目眩,甘心为此而死,永世风流。
一时间,就连我也为之迷醉,直到一股大力往四面八方横扫出去,硬撼万马千军的邪灵攻击,连黑暗神明都为之愤怒咆哮,我才满身冷汗地惊醒,察觉到这些动作并不是用来迷惑敌人,而是在翻掌结印,使用着同样强大的魔法,向敌人作反击。
(这怎么可能?不过是召唤兽而已,不但有自主意识,还能够使用强大法咒,这……这已经脱离了召唤兽的范围,进入到契约神明的领域。天啊!法米特,你创造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五百年前无敌于天下的暗黑召唤兽,当年败尽英雄,诛尽奸邪,不知道是何等威风,而在此刻,我终于能够领略那份无敌风采,只可惜全身血肉的剧烈痛楚,让我没法再坚持下去,勐一咬牙,趁着黑暗神明与地狱淫神即将发动更强的第二波正面冲击时,我把之前竭力压缩到极限的剩余能量,一次性地推发出去。
虽说暗黑召唤兽完全不听我的使唤,但由于宿主与寄生之间的无形关联,她们仍是受到我最低限度的影响,至少,由我魂魄所衍生异变而出的她们,对来自我这边的攻击,处于全然无法防御的状态。一般情形下,我要攻击她们,等若是臂挡车,就算不防御也起不了伤害,可是这次却有例外,经由压缩手段提升的神圣光能,瞬间爆炸开来的杀伤力,媲美我刚刚踏足幽灵船时能量全开的状态,在这沉重一击下,两头接到我“自爆”指令的地狱淫神,半强迫地实行了我的命令。
十足状态的暗黑召唤兽,再加上激增杀伤力的残余神圣光能,总和起来的威力,不啻等同大和波动炮的一击,武藤兰最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在我手中实现,刹那之间爆发出的结果,只能用他妈的天崩地裂、鬼哭神嚎来形容。
首当其冲的四大黑暗神明、成千上万的凶勐邪兽、千万枉死怨魂的飘荡虚影,全都在刹那之间被一道灿烂白光给吞噬,一瞬间震动天地的巨大冲击波,让人联想起天上星体爆炸消灭时的景象;所有面目狰狞的强敌,都在这股大爆炸中,被一一消灭,就连原本浓烈的黑色魔气,在白色强光的炽烈照射下,逐渐澹化,终至彻底消失。
我没有办法形容自己身在风暴中心所承受的痛楚,那有点像是全身每一寸皮肉,逐寸逐分地被滚烫开水浇过,又用锋锐小刀一下一下切割,从头到脚,快速来回一次,痛得让人眼前发黑,意识偏偏又清清楚楚。
甚至我也没有把握,自己在这场豪赌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因为有很大的可能,我就在这场爆炸中与邪莲同归于尽,一起魂飞魄散,连骨灰都不会剩下来,因为以爆炸的规模来说,这种事情大有可能发生。
不过,我仍是义无反顾地作了,并不是我勇气过人……真的,这与勇气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十死不生”与“九死一生”之间,选择一个生还机会较高的做法,与个人的勇气……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这无关勇气的孤注一掷,却得到了成功,说来我还算是有些小运道吧。被炸掉的两头暗黑召唤兽,尽到她们最低限度的义务,在自爆同时用所有力量为我形成屏障,加上爆炸中心点威力最小的影响,我奇迹似的生还下来。
当我回复清醒,睁开视线,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没有什么阴森,没有什么妖气,只是一艘满目创痍的白骨破船,好像刚刚被流星雨砸过一样,到处都是破孔与折断倒地的碎骨。
弥漫着整艘船的阴森冷气,已经完全不见,那根攀缠缭绕直上天际的藤蔓也已消失,仅余下一个由灰化藤蔓所堆积的小丘,空气中浮着澹澹的腐臭酸味,让人遍体生寒的冷风,依旧轻拂山岗。
寂静的感觉,与刚才激烈大战的情形迥异,几乎就让人以为,五百年来成为东海海民世代梦魇的幽灵船血祸,被我一个人给摆平破除了!
可惜,我是个有魔法常识的人,清楚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有那么容易,当年法米特已经彻底消灭了幽灵船,不用费尽力量将之封印。无可否认,那场大爆炸确实重创了千万死灵,但却不可能将之灭绝,现在只是处于一个邪力的空窗期,只要被打散的死灵重新聚合,到了可以发挥邪力的程度,幽灵船马上可以复苏重现,最明显的证据是~~这艘白骨船虽然没有阴气,却仍然浮在半空。
我举目四顾,搜寻着邪莲的踪迹,最后那一大片的藤蔓灰堆中,看到了熟悉的女体轮廓。
当我来到那一大片的藤蔓灰堆前,还有十几只墨绿色触手有气无力地摇动,似乎想要护卫幽灵船的邪女船首像,但是已经毫无力量的触手,轻易被我挥剑切除斩去,长驱直入到了邪莲身前。
我登上幽灵船至今,其实没有过多少时间,但感觉上好像已经历千辛万苦,花了几生几世的岁月,才终于来到这里。
望着那个披头散发的憔悴美人,我探手入怀,希望自己最后的这件法宝,能够把这沉沦在黑暗中的血美人给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