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邹贝一边吃小面,一边擦汗水,好辣…咽咽口水,抬起无比可怜的眼神看着邹丰,委屈不言而论,砸吧砸吧辣得通红的小嘴,邹贝想哭。
“喝水!”邹丰把桌子的白开水睇到女儿面前,脸色好似锅底;“把碗给我。”不该妥协,不该认命,这会心疼还是自己,女儿一个小脸被辣得扭曲不成样子,嘴巴更是有滴血的红肿。
“唿…爸…好辣!”邹贝赶紧忙嘴里灌水,胃里一阵抽搐,有点翻滚的前兆,肚子也有点抽疼,狼狈的模样像只哈巴狗。
邹丰把自己碗里的小面夹到到女儿碗里,接过水杯;“吃这个,快点!”就知道是这样的后果。
邹贝一脸无辜,也不敢闹腾,死劲吃着碗里的面,老爸头顶又要冒烟了,可是…真的好好吃啊,瞄一眼被邹丰抢过去的小碗,邹贝只能叹息。
吃了饭邹贝就发懒,身子软绵绵的不想动,每次跟老爸在一起都会各种折腾,累得也快,现在日头正在头顶,一出门就跟烤肉窜一样,全身都冒热烟,邹贝往里面坐了点,直接就把头歪倒老爸肩膀上;“爸…好想睡觉啊。”
“猪样…吃了就睡。”邹丰斜了眼女儿;“上车睡好不好?”起码要等到下午6点,太阳才会下山,邹丰摸出口袋的手机看了下,现在才1点过,镇上太热,中暑的机率是有增无减。
邹贝瘪瘪嘴,耸拉着脑袋点头,只有这样了,真的是太热了。外面明晃晃的亮光逼得人都不敢直视,邹贝站起来等在一旁老爸给面钱,心里更是篸得慌。
“爸,快点。”邹贝催促,脸都愁烂了。
“好了,走吧。”邹丰把书夹在腋下,牵起女儿;“要喝什么水?肚子疼不疼了?”刚才女儿捂住肚子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时看在吃饭,自己也没多问。
“还好,不怎么疼了。”邹贝摇头;“爸爸我想吃冰糕。”
邹丰忍着头疼,低声解释;“刚才吃辣的,现在有吃冷的,换一样。”
“那不吃了。”邹贝瞬间胯下小脸。
又来了,永远都是这一套,一个不如意,立马摆脸色,上辈子欠了她的吗?为什么看着那个表情自己也会很难过,可是女儿的倔脾气能不能稍微的改一改?
邹丰这次不妥协,说什么都无动于衷,捏着邹贝的手紧了又紧,向停车站走去,父女俩也闹上了别扭,邹贝也不说,也不睁开邹丰握着的手,头一直低着看路,刚才的疼痛感越发强烈。
嘴里火辣辣的疼,咽咽口水,叶眉扭曲到一个毛毛虫的形状,邹贝觉得自己在火热的炉子里煎熬,爸爸也不心疼自己,委屈满上心头,肚子也阴疼难耐,胃也一阵翻滚,越来越难受,脑子开始迷糊。
邹贝走路都是被拖拉着,手腕处被拽得生疼,眼泪滴滴答答花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每走一步,路上就会卷起一朵朵小花。
等到上车,邹丰看她脸色一片卡白,脸上都是未干的泪迹,眼神都有些机械化,缥缈无定,邹丰吓了一跳,连忙把女儿抱怀里拍拍小脸;“贝贝?怎么了?哪里疼?”邹丰的语气带着慌张,女儿刚才也没这么惨啊,车上的人也往这边瞧。
“爸爸…”邹贝的声音有丝破裂,说完喉咙更疼。
“宝贝,嗓子怎么了?”
好疼,邹贝全身都开始冒冷汗,靠在邹丰怀里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肚子一直都有往下垂的感觉,勐的捂住小肚子,邹贝叫唤;“呜~疼!”
“肚子吗?爸爸揉揉,宝贝在车上,爸爸去给你买水。”邹丰急病乱投医,慌忙这就要下车,反正这会车还没坐满,应该要等一会才会开。
旁边也有声音响起;“你女儿是不是中暑了?”看那丫头全身无力,身上还直冒汗,模样到是跟中暑差不多。
邹丰没有理会,让女儿坐好就转身下车,刚到门边就听到女儿喊;“爸爸,我要吃冰糕。”嗓子好疼,如果有冰块按哪里该多好,邹贝心里除了冰糕没有其他。
邹丰身子顿了下,没答话,直接下车,满脸戾气的往小卖部走,要是刚才就给女儿买了这会也不至于孩子那么难受,都怪自己要给女儿改什么脾气,又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何必跟她争论。
邹丰买了两瓶矿泉水,手里也拿了两只白冰糕和一只冰棍,几分钟就到了车上,让女儿坐自己大腿上,邹丰把冰糕的纸壳剥掉,递到女儿嘴前;“宝贝,是不是这个?”
邹贝忙着一口叼住眼前冒着冷气的冰糕,眼睛一亮,有救了,冰凉的感觉瞬间直达心底,邹贝脚底板都酥麻了。接住邹丰手里救命的东西,邹贝一个劲的点头;“恩…是这个。”
“慢点,这里还有,不舒服就不要吃了。”邹丰松了口气;“宝贝,咱们以后不吃辣椒了好不好?”
邹贝看看满脸是汗的老爸,心底难受得紧,自己又给爸爸添堵了,点点头应承;“我以后不吃了。”这次的疼痛最严重,以前吃了只是觉得胃有点不舒服,最多也就是嘴巴肿一天,但是今天好像肚子都开始抽疼,为了少给老爸制造麻烦,邹贝还是愿意戒掉自己唯一的爱好。
“乖,肚子还疼不?”女儿总算是点头了,邹丰温和着说;“爸爸给宝贝揉下。”
座位上,邹丰慢悠悠的给女儿揉肚子,邹贝只管闭着眼睛享受,小嘴也没停歇,吧嗒着自己最好的白冰糕,炎热的天气也好似有了点缓和的意思,白花花的亮光忽明忽暗,为这对充满爱的父女支撑了心里半边温柔。
回程的路变得轻松而惬意,等到下了车,邹丰依然还是老规矩,背着女儿上山,只是看着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怪异,邹贝今年已有十四,等到年过后就是十五岁,虽然身上都是骨头,可是个头也没少长,都是半大的姑娘,趴在邹丰背上让人看见定是免不了笑话的,毕竟现在不是小时候,也没有了小时候的小巧,虽然跟个洋娃娃一样,但那也是大的洋娃娃。
两只冰糕外带一根冰棍被邹贝吃了干干净净,总算是缓了劲过来,精神也好了很多,不免开始找老爸说话;“爸,龙涛今天问是去县城读初中还是继续在镇上,我现在都还没考虑好呢。”
“你想去那?”邹丰背着女儿爬坡,声音也不是很稳,又听到女儿提起那个在耳边响起无数次的龙涛,不免窝火;“这事爸爸也是看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啊。”邹贝伤感。
“爸爸知道宝贝的意思,但是学习更重要。”女儿的舍不得自己看在眼里,但是成绩那么好,留在镇上不免太可惜了点,如果去县城的话,以后考重点高中的机会要大上很多。
“那爸爸的意思是叫我去县城?”邹贝觉得心里又不舒服了,难道爸爸不想自己留在镇上吗?
“一切以宝贝为中心。”邹丰是这样想的,如果有天孩子怪罪自己,恐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承受。只是邹丰忘记了父女俩的路早已不能回头,把女儿送到外面那只是迅速推开邹贝捷径。
邹贝气节;“那好,我就去县城。”自然而然的不高兴,理所当然的意气用事。今天是有史以来父女俩闹别扭最多的一次,也是父女俩慢慢产生隔阂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