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剑礼貌地喊了声“爸爸”“阿姨”又对王锦成说了声“王叔叔好!”
便提了根小凳,坐在父亲的对面,拿起父亲半瘫的左手,细心地揉搓起来。这是医生告诉他的帮助父亲恢复的方法,只要在家,他便有规律地给父亲揉搓手臂。
“这位是王叔叔的女儿王雅如,也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叫你过来就是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父亲指着拉小提琴的女孩对丁天剑说。
这时,丁天剑正经地转头打量拉小提琴的女孩。
一时,他惊呆了:那就是刘亦菲出演的小龙女嘛。
金庸写小龙女出场:“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写杨过的第一次观感:“这少女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是冰冷澹漠,当真是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
把小龙女描写得“丰姿端丽,娇美难言,衣袂飘飘,姿神端严,宛如神仙中人”这个王雅如也是一袭轻纱白裙,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还穿着高跟鞋,身材窈窕,丰胸细腰,不动也袅娜;那脸盘上柳眉珠目,玉鼻樱嘴,圆润流畅,丝毫没一分杂色,真可谓姿容秀丽、清雅绝俗。
丁阳平指着王雅如介绍的当口,王雅如略停了一瞬指弦,微微一揖,玉颊上泛起澹澹的红晕,长裙下摆微微晃动。丁天剑不由得全身一震,一颗心砰砰跳动,想不到这世间真有如此粉凋玉琢似的姑娘。
夜深了,继母乔莉和保姆安排王锦成和王雅如洗浴休息,专护医生也回了住处。宽阔的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王叔叔什么时候来的?”
丁天剑问。
“晚上九点多钟。”
“哦,没过来吃晚饭啊?”
“雅如刚从香港回来。她在疗养院陪同父亲吃过晚饭才过来的。”
丁阳平说,“我上次说要盘点一下资产,你盘点了吗?”
丁天剑随意地躺倒在沙发上,伸手理了理头发:“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这个意思。他跟我接下来要跟你谈的事情有关。”
“盘点了。固定资产、流动资金、外债、债券、股票及压货一起大概100亿多一点。”
“应该是。现在股票市场低迷,影响了数据统计。”
“其中一半不属于我们。”
“什么?”
丁天剑太吃惊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他觉得这是父亲在开玩笑。“税金、资费我们都交得干干净净的。现在国泰民安,不存在缩水或没收吧?”
丁阳平摇了摇头,说:“我们还有个合伙人,王锦成。”
“他不是你以前的合伙人吗?二十年没在一起了。那时你们只有几万元资产。”
“那时是只有几万元,但今天的资产就是那几万元发起来的。”
丁阳平说,“而且,如果没有他,我们还不如那些开小卖部的,抑或比现在的王锦成还惨。”
“但这一切都是我们通过努力和合法生意赚来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怕什么。他是你以前的合伙人,你们感情好,给他几百万几千万,让他度好晚年,让他女儿过得像公主一样富丽华贵,没问题?但给他一半,会影响我们的事来。”
丁天剑越说越火,“这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很惭愧。”
丁阳平也火了,他像儿子一样提高了声音嚷道,但马上想到了什么,又羞愧地降低嗓门,“以前我没跟你说过,那是因为不想影响你的学业,不想影响你创业的干劲。但只要王锦成活着,这一切终究会到来,因为他的入狱,是我们共同的……错误。”
“哦——”
丁天剑懊丧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丁阳平缓了缓,似乎要养足精神,好好地向儿子披露自己二十年前的故事——他与王锦成合伙创业时犯下的错误。
“我们创立了一家小型贸公司,从几千元的贸易做起。那一年,我负责对外跑关系,王锦成负责财物,做成了第一笔国外业务。那时国门刚刚打开,对外业务量很小,利润可观,税收也很高。我办好了所有的进出口手续,让他去海关和税务部门报单。但我没想到他会干出违法的事情来。”
“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呢?”
丁天剑问。
“他在税务部门找了一个熟人,虚报了进出口货款。你知道,这一虚报,为公司节省税款一万多元。哎,那时,社会上还流行万元户。一万元是一个暴发户的资产。”
“税单不是需要跟海关的报关单位对照吗?”
“那时是手工填单,税务部门也不是什么事都核对的。何况里面有王锦成的朋友。”
丁阳平说,“生意做成了,我们一单生意赚了个盆满盂满。”
丁阳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儿子的眼睛说:“但几天后,恰好上级发文要求海关进行清算核单,我们那一单生意算是一笔大生意,很快被专门抽出来核对。审计师发现了其中的税款差额,我和王锦成被一齐捕进了看守所里。”
“不是一个人经办的吗?”
“是他一个人经办的。但我是合伙人,而且报关单上是我的签字。”
丁阳平说,“这时,律师出了一个主意。”
“说这一切都是王叔叔一个做的?”
丁天剑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