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以为又遇到了程杰,因而,显得有此慌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临到眼前的这件尴尬事儿。
倒是何安东,非但没有紧张,反而理直气壮地道:“柳女士,我给你办事,你请我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用不着想多了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的确,程杰和我公爹都知道何安东在帮我规划那三十亩地,请他吃顿饭本没什么不妥,刚是我身上的衣服心思惶惶间,包间的门候然开了。看到携手而来的两个人,我愣了,他们也愣了。
“你怎么在这?”一愣神的工夫,我那位大嘴巴的小姑子就像逮住了我偷人的证据似的,厉声质问。
看着她那双能把我剥光了的眼神,我明显地一哆嗦。
“嫂子。呵呵,这么巧,嫂子也在。”
程弘文在那里横眉立目地瞪着我,而他的丈夫银行行长吴德成则笑眯眯地同我打着招唿。
丫的,如果程弘文和吴德成误会了我,还真够我喝一壶的。
一冷一热的强烈反差,不但身为当事人的我不舒服,冷眼旁观的何安东也不怎么受用。
吴德成三十三岁,是个很有心计、很会钻营的富二代。虽然小鼻子小眼,身高与家室与程弘文倒也般配。借着我公爹的光,他由一个银行职员很快升成了银行行长,他表面谦恭,外热内冷。因为讨厌他那双能把人看毛了的小眼睛,我从来不敢与他单独相处。
“呵呵,何主任,您好!吴”德成不但很会钻营,更会看人的眼目行事。眼见我露出了尴尬之色,他连忙给程弘文使了个眼色,转身握住了何安东的手,客气地寒暄着。
程弘文也知道自已的态度有些过,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以为她瞧不起我,别人也会存着她那样的心态。所以,当她一脸殷勤地迎向何安东时,何安东却很礼貌地邀我入席。
程弘文虽然闹了个大红脸,却很随意地坐在了何安东左侧,而倍感狗紧的我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何安东的右侧旁。
吴德成是个阔谈高手,原来在我面前随性放荡的何安东却变成了谦谦君子。只有我,因着这突然的变故又陷进了被动的局面里。
“何主任,我和弘文请了您几次,都没请到你,这次偶遇,真是缘分呐!”
“呵呵,无功不受禄,吴行长托我的事我一直没能办成,所以,一直存着愧疚呢。”
“德成,难得遇到何主任,先不谈这个,今天,你一定要请我和何主任好好吃一顿。服务员……”程弘文傲气十足地冲服务生勾了勾手,“再来四盅鱼翅和一套药膳系列的滋补套餐。”
我刚想喝杯茶水掩饰自已的尴尬,程弘文这么一叫菜,我的眼睛又绿了。漫说加了四盅鱼翅,就是那套滋补药膳也够我紧张一阵的。
“呵呵,程站长,今天是你家嫂子请客,如果你和吴行长一定要请,还是改天吧。”
我一直以为何安东会看我的笑话,还好,他适时地开了口。而程弘文,这个刚刚通过关系提拔起来的水利站站长则用古怪的眼神阴睛不定地看着我。
“程站长,柳女士想来开发区发展,呵呵,你家老爷子已经开了金口,我也不好推脱。”何安东说得很含蓄也很笼统,程弘文不好多问,她一边命令式地让服务生加菜,一边讪讪地道:“何主任,既然是家嫂请客,我和德成可就跟着您沾光?”
嫁到程家后,程弘文从来没有唤过我嫂子。家嫂这两个字,让受尽欺压的我愈加惶恐。
出糗又要难免。或许,脏心眼太多的程弘文就是要看我出糗。看到她扭着屁股进了卫生间,我感觉她肯定又要算计我。
管她算计不算计,找个借。回家取钱才是当务之急,总不能到了买单时再说钱不够吧。
借口还没想好,程弘博突然给我来了电话。
果然又被算计了,程弘文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肯定把我和何安东在一起吃饭的事儿告诉了程弘博。
刚接起电话,程弘博就质问我在哪。看到得意地走出卫生间的程弘文,我侧放下了那颗提着的心,很于脆地让程弘博来酒店,并神情自若地让他多带点现金。
程弘文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吴德成的小眼也眯成了一条缝,倒是比君子还君子的何安东,一脸从容地细品着手中的茶。
酒菜上齐,程弘文举杯给何安东敬酒,吴德成借势把他的长腿蹭到我的腿上,示意我一同举杯。
我一直推脱自已不会喝酒,为了躲避吴德成的那各不安分的长腿,我下意识地把坐椅向外挪了又挪。直到程弘文示意吴德成单独给何安东敬酒,我的双腿这才得以解脱。
“何主任,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呵呵,我和弘文托悠的事儿,您可一定要上心啊……”吴德成一边敬酒,一边切入话题。
“吴行长,我并不是不上心,实在是爱莫能助……”何安东脸上明显带着为难的神情。
“何主任,润林工业区上万毒地,您又是工业园的一把手,我们也不在乎地角的好坏,只要二十亩左右就够了。”眼见何安东又开始推托,程弘文连忙插上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