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高速上行驶着,不知何时,飘飘洒洒的雨丝笼罩了整个灰蒙蒙的城市上空。
望忧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黄浦江上,稀稀拉拉的停驻着一些船只。雨滴落入水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就连她明明很远,都似乎能看得到。
风很大,冰冷的湿意渗入肌肤之中。纯白色的纱制衣裙紧紧的贴合着身体,却早已失去了保温的作用。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闭上眼,就这么倒下。让自己的身体自由的下降,最后粉身碎骨。
可是,她不敢。因为她怕自己还有机会,却白白错失了。
死亡,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她逃避的表现罢了。她该想的,是如何想办法逃离。
这冰冷的雨水侵蚀着身体,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可是,只是空白一片罢了。
雨丝越来越大,打在脸上生疼生疼,却抚平不了她的情绪。仰着头,她只想要让雨水清洗自己的身子。
她很想问问老天,如今她这个身子,是不是很脏呢?
若是心甘情愿的和心爱的发生关系,就算交了几个男朋友,那倒也没什么。
可是,她的身体曾被亲叔叔强占。如今,又被本该是她公公的男人强占。
她应该恶心,应该呕吐的。偏偏,就连身体都在做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去表现出厌恶。
雨水慢慢的飘入室内,打湿了窗帘,可是望忧依旧不愿意进房内。
段彦奇急匆匆的赶回来,却见大开的落地窗,以及窗外早已淋湿了的望忧。
“忘儿!你疯了吗?这样子会生病的!”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冲过去将望忧裹入了怀中。
望忧受此突然的搂抱,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呆呆的抬头,一脸焦急的脸庞透过雨幕看不真切。
伸出手,滴着水的指尖抚触着那张脸庞。
段彦奇本该将她抱进去的,却被她突然的动作定格,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着她的手从眉心一路滑至脸颊。
“你到底是谁呢?”她看不真切,真的不知道现在面前的是谁。
“忘儿……”抬手握住脸颊上的冰冷小手,将它紧紧的贴在自己鼓噪的心房之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啊!
“如果你是若风,该有多好?这样子,你就会带我离开了。”
若是说前面的望忧将他带入了天堂,后面的这句话则是将他打入了最深的地狱中。
已经被雨水浸透的段彦奇,只觉得每一滴都在凌迟自己的心。她的每一个字,都在一片又一片的撕开自己早已碎裂的心。
“我不是若风……不是!忘儿,你看清楚!我不是若风!我是段彦奇!不是他!”放开了她的手,抓着她的手臂,只想让她看的真切些。
谁知,望忧只是澹澹的笑了。微微低下头,如同喃喃自语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所以呢,我也不会被救离。”
段彦奇真的很想要狠狠的摇醒望忧,却在看到她浑身湿透之时,最终还是将她抱进了房内。
用毛毯裹住了望忧,将房内的暖气打开。拿出一旁的毛巾为她擦拭头发,却没有理会自己也浑身湿透。
“我去给你弄些姜汤,你好好的发发汗,然后洗个澡。”
终于擦干后,段彦奇几乎是狼狈的离开。
望忧一直坐着,直到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关上了暖气,木然的走入浴室内清洗自己。可是,却是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当段彦奇端着姜汤进房内时,浴室内的水声还没有停止。
看着磨砂玻璃照射出的影子,他可以想象里面的望忧正赤裸着身子清洗着。一股燥热感从下腹传来,却被他深深压下。
“忘儿,我把姜汤放在这里。你洗好了就快些趁热喝了。”敲了敲浴室的门,段彦奇没有等到里面的回声就已经离开。
他也该回房间处理一下此刻湿淋淋的自己,然后做些吃的给他们两个。
望忧像是机器人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洗好澡喝了姜汤,过了一会儿段彦奇就叫她吃饭。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安静的吃晚饭又回了房间。
段彦奇侧身看着从傍晚开始就没有再开口的望忧,他真的很想知道此刻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忘儿,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呢?”不再想去理会那些文件,此刻的他只想要知道她的想法。
望忧听到段彦奇的询问,睁开了假寐的眼睛。可是,还是很安静。
她在想什么呢?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没有。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段彦奇担心伸手探向望忧的额头,“该死!你在发烧!”
手心传来的滚烫告诉他,望忧正在发烧。怪不得她没有说话,原来是她一直不舒服。
望忧听到的他话,这才慢慢的将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
可是,她早已经浑身滚烫,根本感觉不出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烧。
“不行!我去请医生来!”他不可能将望忧送去医院,只有将医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