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慕听的她这短短七个字,脑海里边犹如被轰的一声,滔天巨浪狂涌,“人间见我,尽低头?”这又是何等至高的境界,便连帝王龙威所至,千万人跪于身前,所拥也不过占据几千里疆域,那人间还是人间!
这绝色女子所说的,却是:“人间见我,尽低头。”
这岂不就是成了天地主宰的至高境界?人间帝王又如何能比?
他这个纨绔公子,平生第一次听到这等唯我独尊的字句,却是从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仙子美女口中说出,又如何感到不震撼……
她白衣轻舞,红唇说完这七个字,轻描澹写的一笑道:“这个境界,如何?”
徐云慕被击打的不轻,有些云里雾里道:“你说的这个境界,岂不是成了神?”
夏芷月摇头一笑,背负玉手转过身道:“这便看你如何领悟了,小女所图,不过是遵循令尊大人的意愿,好教公子迷途知返罢了。”
徐云慕大咧咧往柱子上一靠,在她面前翘起二郎腿道:“那神仙姐姐看我,当是要做到那种境界?”
夏芷月背对着他,简简单单道:“徐公子如今人送外号,皇城第一纨绔,还有为人不识徐少慕,逛遍青楼也枉然的大名,想必这境界也是傲然群雄了。”
徐云慕咳嗽一声道:“那你直说,我比萧明琅如何?”
夏芷月也不给他留面子道:“恐怕连他的影子都比不上。”
徐云慕一阵耳朵发红,清清嗓子道:“像我这种爱随性的人,不求像我爹当个大学士,但只要开心自在,就胜过一切了。”
旁边柳蝶儿推他一记道:“你怎么如此没出息?”
夏芷月依旧掌控一切,从不生气道:“在天还没黑之前,徐公子自然是开心自在的。”
徐云慕想起昨晚初见她惊艳模样,毫无反抗能力的悲惨就涌上心头道:“我这人自然说话算话。”
夏芷月道:“那当然,毕竟谁也不愿意当狗。”
柳蝶儿噗嗤笑道:“芷月小姐说的对,他自己说过的话可记得清楚,若不听话,他就是小狗。”
徐云慕被二女联手对付,顿时扛不住道:“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枉我昨天送你的胭脂白拿啦?”
柳蝶儿娇哼道:“你少来这一套,明明是你自己怕挨骂,才送姑娘的。”
夏芷月瞧着山外风景,看的够了,才转身坐下来道:“何况,小女也是在救你。”
徐云慕瞬间看到她脸上,又释然道:“神仙姐姐说笑了,我在徐家与世无争,每日不过偏爱随意些,又谈何拯救?”
夏芷月端庄秀美道:“小女知道,你眼前的蝶儿姑娘自是最信赖之人,便也有话直说了。”
徐云慕这时最不敢轻视的就是这第一才女道:“我听着。”
夏芷月道:“你可知道,当今皇城最凶险的事吗?”
徐云慕摇头,回答的何其干脆道:“我不知道。”
夏芷月道:“当今圣上英明神武,不必多说,可皇朝明争暗斗的储位归属,正势同水火,凡朝中大臣,无人能免,据小女所知,便连徐家亦牵扯其中。”
徐云慕道:“我家老爹平生不爱争斗,他即使是太子的老师,也懒得搅和进去。”
夏芷月美眸勾魂一笑,吐气如兰道:“那尊兄徐文干,在外执掌六万虎狼劲旅,与二皇子交往亲切,你说自己能躲过去吗?”
徐云慕仰头笑道:“与我何干?”
夏芷月道:“你现在不学无术,自以为聪明,其实是最笨的一招,剪去了爪牙向人示弱,自是知道进退暂保,可你要当别人是傻子,就太过天真了。”
徐云慕偏头道:“芷月小姐,您言重了。”
夏芷月聪慧绝顶道:“何况别人此时不动你,只是懒得理你罢了,将来令兄归来,你又能安稳几时?”
柳蝶儿听的脸色苍白,转眼就猜想出了许多事情。
徐云慕道:“那芷月小姐为何救我?”
夏芷月道:“小女无意得罪谁人,但令尊信任与我,托付你终身之时,身为老师,又如何看得自己学生步入死路。”
徐云慕收起往日放荡,伸手握拳顶了顶嘴,清清嗓子道:“那神仙姐姐觉得,我这人还有的救吗?”
夏芷月美丽一笑道:“只消把握时势,你还有的救。”
徐云慕真是觉得好笑,有些自嘲道:“这皇城第一才女,亲身来教皇城第一纨绔,到底能教出什么,我却不知道了。”
夏芷月美丽起身道:“今日三人在,天知地知,我只教你保命之道。”
徐云慕看她将走,忽而道:“我很奇怪,以神仙姐姐之尊,怎么会今日和萧明琅,孤男寡女呆在这里同船共游?”
夏芷月动人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说对吗?”
徐云慕道:“恐怕绝非这么简单吧?”
夏芷月立在他身前亭中,身上白衣飘舞不像凡间人道:“他这新状元上任,在皇城人生地不熟,自然是要广结亲朋,好在有他父亲的大名,任谁人能不给个几分面子?”
徐云慕道:“所以他那个凡夫俗子,才可以和神仙姐姐同船游玩了?”
夏芷月不置可否道:“算是吧。”
徐云慕放浪一笑道:“他爹是第三层境界,其儿子便可以与神仙姐姐邀来山中,将来我若是到了第一层境界,说不得还能和神仙姐姐一亲芳泽。”
夏芷月身形一怔,仙子容颜浮出一笑道:“等你到了再说吧。”
一袭白衣雪丽的走往群山秀丽深处,慢慢消失在视线里边。
柳蝶儿真是大长见识,冷着脸道:“原来你不傻嘛。”
徐云慕开始耍无赖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傻了?”
柳蝶儿气道:“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事,从来也不说,连我也信不过!”
徐云慕看着群山里边,小亭眼前只有自己和她,伸手便把柳蝶儿抱进怀里,嘴角邪魅道:“你踢,你踢,都抱了你一路还踢?”
柳蝶儿气唿唿的坐在他怀里,满脸生气道:“你不是不吃窝边草吗?”
徐云慕把她放下来,起身看着眼前大好景色道:“你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柳蝶儿坐在凳子上,鼓着脸道:“你一直都在害怕什么?”
徐云慕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如果你知道,我娘并不是自己上吊,而是被人用弓弦勒死的,你害怕吗?”
柳蝶儿啊的一声道:“之前听人讲,大夫人半夜总说有鬼,有鬼,没过多久就死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徐云慕点头道:“我生母本是在乱世里边的落魄小姐,遇到我爹后,才被娶为偏室,在你没来之前,大夫人明里不说,可看我一天天长大,终于有天夜里趁我爹不在,指使她的兄弟,当今的武威将军邢荣,用弓弦将我娘勒死在房间里。”
柳蝶儿听的满脸惨白道:“那你小时候落水?”
徐云慕摇头道:“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当时我哥就在走廊里边远远看着,他也不过来救,后是被爹救了上来,那时我娘才死去两个月。”
柳蝶儿道:“所以老太傅明里对你咬牙切齿,恨的整日责骂,实际里他是知道一切的。”
徐云慕脸上一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头子溷迹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一般人,他心里知道归知道,赞不赞同就不知如何了,昨晚找来夏芷月,想必也是为的此事。”
柳蝶儿道:“所以你向大公子示弱,把自己弄成不学无术的人,时间久了,就不好改?”
徐云慕道:“他现在可得意很,在他舅舅武威将军邢荣那里春风得意,掌管最精锐的大军,想必是早就顾不上我这废物了。”
柳蝶儿道:“现在皇城明争暗斗,他要回来是迟早的事,你要尽快拉拢芷月小姐,她背后的势力肯定也很强大,你若投靠他们,说不得还能保住命。”
徐云慕潇洒坐下,望着她貌美容颜邪魅道:“我的好姐姐,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是个手无一兵一卒的纨绔公子,人家可懒得搭理我这废物,像那个萧明琅才是正道,有一个人在边关手握大军的战神爹,任谁也要拉拢拉拢,像我这样?还是醒醒吧。”
柳蝶儿哼道:“那你就要等死吗?人家芷月小姐可没有放弃你。”
徐云慕伸手把她重新抱进怀里,瞧着如花似玉的柳蝶儿道:“她不过就是和我哥那边不对付,形同水火。”
柳蝶儿这次倒没有挣扎,乖乖坐在他怀里道:“如果不是老太傅明察秋毫,找来芷月小姐帮你,以后可该怎么办。”
徐云慕抱着一袭裙衣内的温香软玉,两手捧着她脸摩挲道:“要我坐着等死?休想……”
就见他少年目光邪魅一笑,直勾勾瞧在她水绿抹胸里边半圆酥胸泛着雪白丝滑光泽,直接对着她红唇印了过去,连手也不老实的伸了进去。
柳蝶儿晤的一声想说话说不出来,先是胸前被袭,后是从他嘴里似有滑腻之物伸了过来,把她什么话语都堵住,渐渐发软的任其轻薄。
两人拥吻之后,满脸通红的柳蝶儿挣脱出来,站在原地娇俏可爱道:“都说了窝边草,你还吃,我回头告诉太傅打死你!”
徐云慕好笑的品味嘴边余香道:“你要打便打,我以后再也不敢就是。”
柳蝶儿哼道:“鬼才信你。”
徐云慕笑道:“好了,好了,也该回去了。”
说罢,看着挂在山头的烈日,还有苦等已久的骏马,未来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