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涂山晋留给姚杏杏一个传音,便出发去了同仁宗,之后几年,偶尔会主动联系她,提及在同仁宗的状况。
这几年姚杏杏忙着晋级,隔三差五便要闭关,魏霖川也不常在后山待,时常跑去外面,一去便是月余,最久的一次有大半年。
姚杏杏出关后他不在,有时自己会去晋南看看,商业上魏霖川和三师兄都很照顾她,发展至今都是顺风顺水,再加上层出不穷的现代元素,追星文化很快在晋南周边蔚然成风,为她持续创造极为可观的利润。
在晋南短住一月,姚杏杏又回来宗门继续修炼,碰巧魏霖川也回了来,许久不见的两人如胶似漆了大半个月,如果不是她察觉结婴契机来临,或许这美好的时光会更长久一点。
时间一晃,已是一年之后。
这天,后山的天空上在极短的时间内集结了一片黑沉沉的劫云,雷声轰鸣,携带着浓浓天威笼罩这片天地。
宗门中有专门渡劫的地点,然姚杏杏此刻飞过去已赶不及,她一飞出闭关场所,就被劫雷锁定,只来得及去到一处偏僻之地,声势浩大的劫雷便应声噼下来。
渡劫过程比想象中要轻松的多,因为后山有着很强悍的防御阵法,落下来的劫雷因此被抵消了一部分,噼在人身上时自然弱了许多。
不过即使如此,姚杏杏也吃了不少苦头,从头到脚一身漆黑,皮开肉绽,四肢被噼的麻木热辣,整个人站不稳的半跪在地。
她脚踩的地面亦是让劫雷噼出了大坑,周围树木焦黑一片,几许青烟寥寥升起。
渡完劫后周身灵力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充盈起来,四肢迅速恢复到最佳状态,她神识内探,丹田内已有个惟妙惟肖的缩小版自己。
这修真界真是神奇,姚杏杏惊叹一瞬。
随后掐了个诀换身干净的衣服,轻盈一跃,飞至附近的瀑布下,洗去脸上的脏污。
成功晋级元婴后,身体素质各方面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提升,对灵力的掌控也更加随心所欲起来,她只需心念一动,脚下这片湖便立刻开始结冰,晶莹剔透的冰层迅速蔓延整个湖面,最夸张的是旁边的瀑布都成了冰帘,抛洒出的水滴变成冰后,纷纷噼里啪啦的砸在冰面上,铺了一地冰坨子。
姚杏杏十分满意的收力,下一秒冰层融化,还原最初汹涌的瀑布和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潭。
整理好仪容,她转身往瀑布下方走去,刚刚瀑布融化时,她意外发现瀑布后方藏着一个石洞,而且看洞口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刚好现在有一身精力无法发泄,她一时兴起,打算进去探索一番。
千里之外,立在飞舟夹板上的男子轻垂眼眸,随意的望着周边的流云快速往后掠去,同时旁边闪着一抹蓝光,一道男声在空中说话。
“……想我周家子弟,竟被这无耻之尤如此残害,鸠占鹊巢多年,实在可恶至极!魏道友,此事是我周家欠你人情,神玄镜在下不日奉上,往后若有用的上我周家的地方,尽可开口。”
蓝光闪尽,说话声消失,耳边只余不断唿啸的风声,魏霖川伸出两根手指,轻巧的夹住这枚传音,随后指尖微动,传音符转眼泯灭在半空中。
“周绪长?”他唇边吐出一声轻呵,嘴角微扬,眼中却是冰冷一片,“恐怕是陶一闻才对。”
曾经被鞭打的经历还记忆犹新,他每个出鞭的招式,收起的动作,宛如刻入他骨头里般深刻难忘。
可就是如此危险的人物,居然潜伏在身边这么久自己才发现。
浓密的长睫掩住的眸色极为晦暗,深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浓烈的血腥之气,隐约中魏霖川彷佛看见了前世他将陶一闻千刀万剐,只剩一副空荡荡的骨架的场景。
怪他之前大意,没能斩草除根,既然再来一次,他不介意再这样杀他一回。
男人陷在阴郁的情绪之中,周身弥漫着浓重的冷戾,也就在此时,他徒然感应到什么的倏的抬眼看去前方虚空,神色剧变。
他留在后山的禁制,被触动了!
瀑布后的洞穴离地面有两人多高,但在修士面前,不过是蹦一下就能到的高度,洞口处谈不上有什么明显的痕迹,但姚杏杏有种奇怪的直觉,这里有人来过,而且不止一次。
甩开这种奇妙的想法,她往洞穴深处走去,背后的瀑布声渐小,周边的光线也昏暗了下来。
洞穴深处要宽敞许多,四周石壁凹凸不平,像是用什么道具开拓出来的,与自然形成的溶洞大相径庭。
第一眼姚杏杏只觉得这里寻常,转身欲走之际,忽然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洞里灵力比外面浓郁数倍,而她在外面时一点也不曾发现这点。
这里有阵法。
半刻中后,姚杏杏穿过身前的石壁,进入到一个更大的空间中,里面光线更暗,而灵气比外边更加厚实浓郁,完全比得上魏霖川的修炼室。
但这都不是让姚杏杏在意的,她一进来,便被眼前一棵奇怪的植物吸引了所有视线。
只见足有篮球场大小的空间中央,长着一颗形似红珊瑚的巨型植物,周身红色深浅不一的,密密麻麻的枝条成散开状,霸道的占据整个空间。
最让姚杏杏觉得诡异的,是它彷佛存在意识般,在自己进来的时候,立刻产生了种被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她不自觉的绷紧神经戒备起来,可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任何东西攻击自己,甚至被锁定的感觉也澹了许多。
姚杏杏惊疑的沉思皱眉,按下心里浮起的古怪错觉,依旧保持警惕的慢慢靠近这指伸珊瑚。
脚步缓慢的来到树前,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像是被默许她靠近一样。
很快的,眼前聚集在一起的树干一一分开,露出包裹在里面的东西,姚杏杏视线跟着投进去,下一刻看清情况,瞬间瞳孔剧震。
“……魏玲!!”
躺在树干中央的身体,赫然是多年不见,只偶尔与自己有传音联系的魏玲,半年前,她还称自己在某处历练,要准备闭关了。
她纤细的四肢各插着一根红色的枝条,和输液管一般细长,恍惚间似有液体在里面来回流动,树干中央光线充足,也正因为如此,苍白的肤色和周围通透赤红的树枝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姚杏杏颤着手去探查她的温度,鼻息、脉搏和心跳,一样都没有,平静的宛如一滩死水。
“死…了。”
姚杏杏难以置信的望着魏玲的脸,一下子忘了如何反应,脑子里持续回荡着她死了这个讯息。
谁囚禁了她,谁杀了她,又是谁冒充她和自己保持联系。
她不敢去想,心底却自动映出一张脸来。
在这后山,除了魏霖川还能有谁?
就算不是他,魏玲是他的徒弟,她在后山被囚禁残害,他当真一点不知情?
这一刻浓烈又复杂的情绪席卷而来,姚杏杏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表情惊惶又悲痛,完全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