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沈婉坐在直升机内,看到对面的人,正在举着枪瞄准下面,她大喊‘不要。’。开枪的是沈珹的手下,身边好些兄弟在首港进了局子,一时心中不忿,找到机会便开了枪。
乌云刚好遮过月亮,乔哲和夏烨离得又如此近,一声枪响,射在偏了,准头不够,可没想到乔哲却拼死护住了那个人质。
沈婉看到乔哲中弹,随即抱着旁边的女孩儿倒下。
沈婉只是普通人,她的双手没沾过鲜血,这种场景是她一辈子也不会看到的,她质问沈珹:“你不是说,会放过他们吗!”
沈珹看了眼对面开枪的手下,拿起自己腰间的消音枪,砰的一声,对面的人倒在了沈婉脚边。
沈婉颤抖着身体,拉下沈珹还在举起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抖:“你用不着用这种方式来气我,这是一条人命啊。”
“是他违反了规则,跟你没关系。”
何明生坐在驾驶员旁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潮州城位于南方,距离边界并不算远,很快一行人便到达了缅甸,沈珹打通了缅甸当地的官员,从这里顺利转机离开。
待飞机飞到地球的另一面时,刚好过了五个时区,下飞机时天上星辰满满。
专车带着沈珹等人回到海边的别墅,别墅正门面朝北部,后门则是靠海,地理位置绝佳,有自己的码头和游艇。
院子中种着热带植被,随风伸展着枝叶,一阵海风刮过,掀起地面上的一层沙硕,远处是海浪的声音,不时还能看到几只海鸥的影子。
别墅内装修风格偏向热带,房顶吊着水晶灯盏,家具以白色为主调,白色的壁纸透着澹澹的蓝,窗帘是一层薄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暗黑色的海面。
佣人们提前准备了晚餐,餐桌上铺着白底澹金花纹的餐布,上面摆满了食物,盐焗澳洲青龙,水煮蓝尾虾,豆腐鲫鱼汤……
鲫鱼苗是叫人从内陆空运过来的,养在别墅后厨院内的澹水池中,这边没得卖。
沈婉由于一夜未眠,并无胃口,桌上又半数都是海产,她就更不想动筷了。
沈珹剥了一只蓝虾放到她盘中,就像小时候她照顾自己那样。
“谢谢。”沈婉夹起那只剥了精光的虾肉,放进口中,肉质足够新鲜,怕是半个时辰前刚刚死去。
她见他还要继续剥,出口拒绝:“别剥了,我不太想吃。”
沈珹闻言,将手中的虾仁塞进自己口中,伸手拿了她手边的小瓷碗,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鱼汤给她。
沈婉心地善良,不想拂了他的好意,让他失望,勉强喝了两口,起身问一边的佣人,“我的房间在哪里?”
佣人为难的看着沈珹,彷佛没有沈珹的发话,不敢轻举妄动。
“带她上去吧。”沈珹说。
佣人领着沈婉上了二楼,房内已经被收拾妥当,双人床上铺着绸缎被子,深海一样的蓝……
沈婉吩咐佣人离开,从白色的衣橱中拿出睡衣,是她曾经穿过的款式,宽松的棉质连衣睡裙,刚好及臀,还有几条内裤躺在睡衣旁。
洗漱过后,沈婉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枕着鹅绒枕芯,整个人陷在床中,一条赤裸的胳膊挂在被子外,她侧身看着窗外天上的星星,感觉自己像是漂泊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找不到出路,也不再想出去……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身后的床垫塌陷,被子掀开一隅,又合上,她知道是他。
沈珹从后面抱住她,脸贴在她的背上,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
他小声说:“阿姊,你知唔知我有多想你,点解要躲着我。”(知唔知:知不知道。点解:为什么。)
沈婉紧闭着眼睛,一行清泪流入枕芯,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点解要躲他这些年,与其说她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不如说是她害怕,她害怕自己陷入这囫囵,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畸形的感情,是不被世俗认可的。
他的唇游离在她的颈部,像是呓语般蛊惑着她,“我爱你阿姊,别离开我。”
沈婉转身,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哽咽道:“你当我系你阿姊?”(系;是。)
他将耳朵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听着她砰砰跳的心脏:“我爱阿姊,阿姊明明也爱我,我哋点解唔得喺一起?”(哋:们。点解:为什么。唔得:不能。喺:在。)
他说完,又抬头盯着她的眼睛问:“唔通阿姊唔爱我了?”(唔通:难道?唔:不。)
看着他紧张的神色,沈婉狠了很心,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不爱了。”
“如果阿姊唔爱我,就杀了我吧,边上柜中有把尖刀。”语气悲怆,彷佛下定决心般。
“你点解总系逼我?”沈婉无奈又愤怒。
他重新将头贴在她的胸前,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缓缓说道:“唔好想世俗嘅眼光,我哋何苦用别人的观念为难自己,你只问你嘅内心,阿姊,你系爱我嘅,对吧?”(唔好:不要。哋:们。嘅:的。系:是。)
他知道,她舍不得。
“你叫我怎能唔想,你系我亲弟弟!”沈婉抱着他的头,低声抽噎。(唔:不。)
他起身吻去她脸颊的泪水,微咸的泪水化在舌尖,吞入腹中……
沈珹侧身俯视她的双眼,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娟秀的脸庞,一双柳叶眉微蹙,是南方女人特有的一种柔媚。
他俯身吻住她,轻轻舔舐她的薄唇,怕她受到惊吓,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沈婉纤细的食指,紧紧的扣在他的腰间,滚烫的肌肉烫化了她的心,似推拒似迎接,她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