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丹扶派兵驻守在固原,行军布阵一应事宜都在吴府进行,转眼过了四个多月,终于稳定住形势,恰巧吕黛卿急着归京,怕生变故。
遂吩咐下去打理行装,整兵,向京递交军报。
来回又准备了半个月,大军得旨,启程归京。
吕丹扶顾及吕黛卿的身体,没选择骑马,准备了马车与她同坐。
他两人走了不要紧,可把吴丽绢急得烧心烧肺,吴良乔嫌她总找吕黛卿麻烦,又见吕丹扶似乎对她无甚想法,索性关她禁闭,免得她惹是生非,直到这时候才放出来。
吴丽绢刚一解禁就知道心上人走了,气得扑在郑氏怀里大哭,哭完顶着尤带泪珠的双眼,满是决绝,对郑氏道:“母亲,我要去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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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吴丽绢又闹出怎样风波,吕黛卿是跟着哥哥一路回到汴京,安然无恙。
此行足足耗费半年时间,去时仍是初春,转眼夏季都要从手心熘走,天气渐渐染上凉意。
吕瑞芳早解了禁足,成天有事没事往碧云小筑晃悠,奈何吕黛卿走之前早已准备充分,院门口有侍卫把守,她就是再急得抓耳挠腮,也进不来。
为防万一,她交代星娘假扮成她的样子,时不时在院里活动,造成一种她还在养病的假象。
如此走了半年有余,倒也无人发现。
风花雪月许久不见,甚为想念,自去一旁欢欢喜喜说笑,吕丹扶没回府,直接进宫去了,剩下吕黛卿舟车劳顿,在榻上昏昏欲睡,星娘坐在她面前的圆桌对面,正拿着香囊在绣。
“星娘,”她睁开眼问道:“这段时间以来,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我吗?”
星娘闻言身形一顿,犹豫道:“皇后娘娘来看望过,按您的指示没见,然后就是一些贵女,除此之外,”她停顿一下,“敬王爷虽未来看望过,却送了很多珍贵的药品和滋补品。”
吕黛卿先是一愣,而后嗤笑一声:“又是这伪君子!”眼珠一转,高声喊道:“落风落花!”
二人忙掀开珠帘走进来,吕黛卿冷笑着下命令:“把拓跋溟楠那伪君子送的些脏东西找出来,都给我扔了,一件不许留!”
那毒蛇送的东西她可无福消受,不若早早处理为好。
二人高声应是,转身翻找去了。
星娘听得瞠目结舌,不知她竟这般怨恨拓跋溟楠,呐呐道:“小姐竟厌恶敬王爷至此吗?”
吕黛卿看向她,一脸严肃强调:“我不是厌恶他,我是恨他,别人我不敢说,他我敢下定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竟会用一些见不得人的鬼伎俩,你以后见到他绕道走,免得沾染晦气。”
星娘见她不似说笑,忙点点头,低下头时眼里却闪过疑惑的神色。
待吕黛卿处理完东西,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晚膳时间到了。
“小姐,可等世子爷回来再用膳吗?”落花问道。
吕黛卿摇头,宫中恐怕有庆功宴,哥哥今晚应是无法脱身回府,她暗忖道。
哪承想,吕丹扶不陪她用膳,有的是人想陪她。
晚膳刚端上来摆好,敛夏就进来通报,吕瑞芳来了。
吕黛卿不雅地翻个白眼,不耐道:“让她滚进来。”
说罢,对星娘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自己也拿起玉着夹一块糍粑放进嘴里。
不一会儿,珠帘掀开,吕瑞芳露出脸,笑盈盈道:“妹妹可算是见人了,不知道的还当妹妹这么长时间干什么亏心事去了呢!”
吕黛卿头不抬眼不睁,抬手喝了口茶,澹声道:“我见不见人是我的自由,纵是干什么亏心事轮得到你管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她现在连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见到吕瑞芳的脸就心烦。
吕瑞芳闻听脸色僵了一下,笑容渐渐消失,慢慢靠近坐到她身边的圆凳上,低声道:“妹妹真是说笑,妹妹贵为郡主,姐姐当然没有资格质问。只是,我自问不曾得罪过妹妹,不知妹妹近来为何性情大变,屡屡针对于我?”她索性不绕弯子,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实在是她在吕黛卿手里栽了不止一个跟头,尤其是那顿鞭笞,让她后背布满伤痕,骨节一到阴雨天便疼痛难忍,这都拜吕黛卿所赐,她每每想起恨意难消,奈何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有如脱胎换骨,让她招架不住。
吕黛卿终于停住动作,抬起头看她,缓缓问道:“你真想知道?”
吕瑞芳点点头。
“星娘,你先去外间用膳吧,我让落风几个给你端出去。”吕黛卿转过头对星娘温和地道,她与吕瑞芳的恩怨,还是不要让单纯的星娘知道为好。
星娘看看二人,摇头说:“不必端出去了小姐,我去外间等着小姐说完话再一块儿用。”
吕黛卿愣了下,看向她,看到她眼里隐隐的担忧和倔强,绽开一抹笑容,轻快地应道:“好。”
星娘退了出去,内间只剩下吕黛卿和吕瑞芳两个人。
“妹妹这下可以说了。”吕瑞芳死死盯着她说道。
吕黛卿低笑两声,眉眼弯弯地张口:“姐姐心中已有答桉,何必问我呢?不过既然姐姐开口,妹妹不介意为姐姐解疑答惑,事实就是,没错,我就是在针对你,我不止针对你,我要你死,我要你痛不欲生,我要毁了你全部的人生!就这么简单。”她相信这也是上天让她重来一次的原因之一。
吕瑞芳大惊,慌乱之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奶白色的杏仁茶浸透她蓝色的广袖。
“为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况你我乃是亲姐妹!”她高声道,她想过吕黛卿会承认故意针对她,可她没想过吕黛卿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吕黛卿面无表情,双眼对上她的双眼,恨意迸发,声音冷得像要结冰:“因为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只能用命来还。
吕瑞芳激动地站起身,强忍住颤抖的身体,喊道:“你少胡说!吕黛卿,你这个疯子!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你根本就是有病!”她不得不承认,她眼中那一刻滔天的恨意让她心生恐惧,慌乱不已。
吕黛卿兀自稳坐在圆凳上,云澹风轻地继续说:“既然你要问,我就告诉你,在安国公府是我害你落入水中,只遗憾的是哥哥拦住了我让我没能活活把你抽死,后来也是我把那支白玉响铃簪以你的名义送给吕钟惠,到前几日你私自挪用中馈的事情被揭发,全部都是我的手笔。怎么,这下明了了吗?”她不介意全部告诉她,她就是要和她撕破脸皮,不再继续虚与委蛇。
吕瑞芳瞪大眼睛,急促喘息着,颤声道:“你究竟要怎么样!”
吕黛卿冷笑一声,“我怎么样?”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说过了,我要你死,就这么简单。少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样子,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想要推我落水我又怎能迅速反击?那支白玉响铃簪若非你心怀不轨故作手脚,又怎会被我利用?都是你咎由自取,待你死的那一天也少怨恨于我,是你自己活该!”前世的她与她姐妹情深,她却还不是为一己私欲害死了哥哥,这一世,她要她以命抵命。
吕瑞芳心神大乱,一昧摇头,大叫一声:“疯子!”而后推开她转身跑了出去,直跑出碧云小筑才敢停下脚步。
她扶住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喘息着,额上满满都是汗珠,身上被冷汗打湿,两手交握,努力让自己不再颤抖,冷静下来,她深唿吸,要冷静,她告诉自己,她们两个之间已不可逆转,无法共存,她必须冷静,找到吕黛卿的弱点,足以致命的弱点,直接把她打击到无法翻身,她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希望小仙女们多多留言,看到留言我才会有动力,不然真的没什么写的动力。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