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吕黛卿低喝一声,来人的气息如此陌生,难道是登徒子?
她右手偷偷去摸放在枕头里侧的短鞭,斥道:“谁让你私自闯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那人却丝毫未动,淫笑一声,接着是衣衫摩擦的簌簌声。
他在脱衣服!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她登时又气又怒,抬手照着黑影就是一鞭。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身旁有武器,躲闪不及,被抽了一鞭,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清冷的月光从窗棱照射进来,昏暗的光芒下,吕黛卿看清了来人的脸。
竟是今晨见过一面的周铮!
他脸上被抽出一条血痕,正汩汩流着血。
“贱人!”他大骂道,狠狠地甩掉外衫,朝床榻走过来。
吕黛卿赶紧下床,朝外头大喊:“落风......唔......”
话音未落就被周铮捂住口鼻,狠戾地邪笑,“你的丫鬟已经被我迷晕了,你再叫她也不会醒的,贱人,敢抽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话毕,抢过她手中的鞭子,粗鲁地将人摔上床,欺身上去。
吕黛卿一手捂住肚子,颤抖着声音喝道:“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唔......”
周铮疯狂地撕扯她的亵衣,杏黄色的肚兜露出边角,他淫笑两声,俯身去亲她的脖颈和肩膀,两只手不停拉拽她的亵裤。
吕黛卿闪头躲避,眼中溢出绝望的泪水。
哥哥,救我!她在心中唿喊道。
双手不断挣扎,左手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余光去瞥,是玉枕!
伸长胳膊,就差一点......
她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推了下周铮,挪动身子,拿到了!
执起玉枕向周铮头上砸去,“嘭”的一声闷响,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倒在一旁。
吕黛卿长舒一口气,看到周铮胸前的起伏,知他是晕过去了。
抬脚照着他的脸狠踹了一脚,她抚平胸口剧烈的起伏,头上满是汗珠,连忙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缓过气来,她走到外间,果然见到落风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将剩下的凉茶泼到她脸上,俯下身叫人:“落风,落风!醒醒!”
在她高声的唿唤下,落风悠悠转醒。
吕黛卿冷声下令:“去把落花她们几个叫醒,然后将周铮那狗东西给我绑起来!”
落风哪还有不明白的,定是周铮那登徒子夜半潜进来想对小姐不轨,她连忙点头,转身叫人去了。
头上传来阵阵剧痛,周铮皱起眉头,眼睛眯开一条缝,只见屋里灯火通明,佳人如玉的脸庞在灯火的映衬下更加明艳动人,只是表情一片冷凝,端坐在他面前,眼中满是厌恶。
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双手反绑,固定椅子上,动弹不得,不由破口大骂:“你这小贱人,还不快放开本少爷!”
面前的女子气质高贵,坐姿不凡,周铮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吕黛卿冷笑一声,抬手阻止要上前给他个教训的落花和落雪,压抑怒气地皮笑肉不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人,很好,周铮,你可知道我是谁?”
周铮咽咽口水,他是个纨绔,平日里嚣张惯了,见到真场面只是纸老虎,此时便开始露怯,色厉内荏地嚷嚷:“你就是个小小的卒长夫人,在这里装什么装?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现在把我放开我便不告诉母亲,否则我向母亲告状叫她把你赶出去!”
落花向来是四人里脾气最火爆的一个,现在听到有人敢如此诋毁自家小姐,顿时火冒三丈,上前抬手给了周铮两个大耳刮子,怒骂道:“你这贱民!敢如此侮辱我家小姐!圣上亲封的姝敏郡主在此,岂容你放肆?待我禀报世子爷,看他不扒了你的皮,叫你全家人陪葬!”边说边向周铮啐了口口水。
周铮闻听,懵了,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想承认,可面前女子那与生俱来的上等人气质,不容得他不信,遂赶紧求饶:“郡主......郡主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似乎是想起什么,他连声喊道:“小人是被人利用了,都是我那小妹周依依出的主意,叫我夜半来您的房间,成了好事,您就只能.....都怪小人一时被鬼迷心窍,求郡主饶命!饶命!”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周依依。
吕黛卿没想到竟还有周依依的手笔,攥紧拳头,她强压怒气,冷声道:“把他先扔到衣柜里,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走。”
周府是不能呆了,王氏的恩她要报,可并不代表她能放过胆敢惹怒她的人,她现在逃亡在外,无法把这兄妹二人怎样,可小小教训一下还是可以的。
翌日。
周依依一早起来洗漱完,正坐在镜前梳妆,就有小丫鬟进来通报说芳蕤姑娘身边的落风求见。
她挑眉,曼声道:“让她进来。”
心想着多半是自己那纨绔哥哥成事了,嘴角不由笑的更开。
落风走进来,行了一礼,低眉顺眼地道:“给二小姐请安,我家小姐请您一叙,说有些礼物要送给您。”
周依依心里得意,面上装作疑惑,“送我礼物?为何?”
落风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她说,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之前多有不敬,想送些礼物,聊表寸意,与您冰释前嫌。”
周依依听后,笑的眉眼弯弯,语气却十分勉强:“既然你家小姐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拒绝,与你同去便是。”
心里别提有多痛快,芳蕤,你不是一副高傲的不得了的样子吗?现在还不是放下身段讨好我?哈哈。
跟着落风来到吕黛卿的住处,周依依趾高气昂地走进内间,吕黛卿正用屏风旁的铜盆洁面,落花三人各端着一个托盘,上放面巾、香胰子、竹盐等物。
周依依走上前,嘲讽地笑道:“哟,芳蕤妹妹这洗个脸还用这么多人伺候?真是金贵啊。”
吕黛卿不说话,手上动作不停,将脸上的泡沫洗净,拿过托盘里的面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周依依见她不理,扯开嘴角还要说话,却被迎面飞来的面巾拍在脸上,沾了满脸的水,一下子愣在那。
接着是香胰子,同样飞过来,她下意识去躲,被那胰子砸到眼角,疼得“哎哟”一声喊出来。
吕黛卿扔完面巾和胰子还不解气,走上前薅住她的头发,周依依手脚并用地挣扎,无果,被薅着来到铜盆边,来不及说话,就被吕黛卿按到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拽出来再按进去,来来回回几次,眼看她要被憋死,吕黛卿才好心地放开她,甩到一边,周依依趴在地上,按着喉咙使劲咳嗽,灌了一肚子洗脸水。
下巴勐地被人钳住抬起来,映入眼帘是吕黛卿那张绝色到令人心惊的脸,而如今在周依依眼中不啻于魔鬼,耳边传来她恶狠狠的威胁:“还没完。我现在没空收拾你,周依依,你且给我等着。”
她说完,甩开她的脸,嫌恶地用帕子擦擦手,带着四个丫鬟离开了,周依依趴在地上,被吓得魂不守舍,久久愣神。
吕黛卿去和王氏告别,周府她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呆下去。
王氏自然不肯,追问原因,吕黛卿不肯说,只说有一天会再回来报答王氏的恩情,两人正拉拉扯扯,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告说府外来了一群官兵,要奉命缉拿嫌犯。
吕黛卿心道不好,如果是哥哥不会如此大张旗鼓,他会直接潜进府里找自己,一定是拓跋溟楠找来了!
“小姐,怎么办?”落风四人也慌了。
吕黛卿咬牙,如今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有身孕,跑也跑不远,最终结果是一样的。
王氏除非是傻子,才会意识不到吕黛卿的身份有问题,含泪握住她的手,“芳蕤啊,你究竟是什么人?义母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告诉我你得罪了什么人?说出来咱们一块儿想办法......”
王氏的确是真心对他的,吕黛卿此时也不由得眼眶发热,跪在王氏膝边,哽咽道:“义母,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此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我若是死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不过平添灾难,我若有幸不死,定会回来报答你的恩情,”她摘下腰间的玉佩放到王氏手里,“这玉佩你拿着,之后若有一个容姿俊逸的男子来府上打听我的行踪,你就将玉佩交予他,告诉他我已被表哥抓走,叫他赶快来救我。母亲,一切就靠你了......”
王氏低头去看,只见那玉佩通体雪白,光泽温润,所刻“芳蕤”二字形体飘逸,笔势遒劲,足见此人书法造诣之高,王氏并非不识货的人,一眼便看出这是一块儿价值连城的绝世好玉,更对吕黛卿的身份存疑。
两人正说话之际,身着官服的敬王府兵从门口涌进来,一人缓缓背手走近,身着墨蓝直袍,头上戴着金冠,见了吕黛卿,勾唇一笑,温声道:“表妹,好久不见。”
有猜错的吖,但大多数都猜的对,黑影当然就是周铮这个小溷蛋了!猜哥哥的得失望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