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接着是轮肖敏讲笑话。
肖敏笑道:『我是看出来了,你们都拿《笑林广记》说事,那我也就讲一个《笑林广记》里面的故事吧。说有一个杀牛的人,去杀猪的家拜访杀猪的。正好杀猪的不在家,他的儿子想避讳『宰猪』二字,回答说「家父出亥去了」。
杀牛的回家对儿子说起这件事,赞叹不已,杀牛的儿子也有所领悟。
次日杀猪的回拜,杀牛的儿子也回答说「家父去外边出丑去了」。
杀猪的问「几时回来?」
杀牛的儿子回答说「出尽丑自然回来」。
』众人一听都很给面子地哈哈大笑,笑着举杯买单,肖敏算是过关。
下边是田丽霞接着讲笑话,田丽霞讲了一个讽刺近视眼的笑话:『一人眼力不好,某日,买了只活鸡,提着回家。狭路之上,迎面走来一人,手里托块儿豆腐。眼看越走越近,便对那人说:小心点儿啊,这肥油别蹭我身上。对面那人闻听,瞧他一眼,说:呵,就您这眼神儿还玩儿鹰呐?』这个笑话没讲完,田丽霞就自己开始笑了起来。
在座的人只有涂晓峰戴着近视眼镜,众人指着涂晓峰笑个没完。
涂晓峰取下自己的金丝边眼睛,用餐巾纸边擦边呵呵直乐。
最后是谭蕊讲笑话,她绷着小脸不动声色地讲道:『某新闻单位招聘,面试题目为假设你是秦朝记者,请报道焚书坑儒事件。甲:暴政当道,人类历史最黑暗一天,考官骂其不懂政治,弃之。乙:今日休刊,考官念其智慧不够,弃之。丙:篝火晚会发生意外,三百儒生遇难,大量古籍被毁,秦皇亲赴救灾。考官鼓掌高唿,真人才也!』众人齐声大笑,杨元庆特意夸谭蕊富有自嘲精神,但不知谭蕊平时的报道也是不是这个样子呢?谭蕊听了后也捂着嘴笑了,众人更是东倒西歪地大笑起来。
晚饭吃完后,我们散席各自回家。
我和谭蕊都喝了酒,所以不敢开车,就把车留在酒店的停车场,二人准备打车回家。
谭蕊提议我们先走一走,散散酒气,我欣然同意。
在路过一家还未打烊的商场时,谭蕊看到里面灯火辉煌,很是热闹,就想进去看看,我就陪着她一同步入商场四处转悠。
刚转了不多久,谭蕊感觉腹内不舒服,就把她的包留给我,她则去了卫生间。
她刚走不久,她放在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直到电话在第二次响起时,我担心是有急事,就借着酒劲拉开她的包,没有细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
电话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蕊蕊,你还在外边不回来啊,我可想死你了。你啥时候回来,你倒是给个话啊……』我一听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正是谭蕊的部门领导张主任,头脑立刻清醒起来,但我不敢出声,只能不做声地听他要说些什么。
『蕊蕊,你可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对你一番真情实意,你可不能绝情绝意啊。以前我们相处还是很亲密的,怎么你现在说走就走,一走好多天不和我通话,一点也不留回转余地呢?你倒是说话啊?』我面无表情地关了机,心情顿时变得和外边的天气一样冰凉:看来谭蕊还和这个张主任纠缠不清,我该如何对待她和张主任的关系呢?我把这个来电从谭蕊手机里消除,然后才把手机放回包。
一抬头,我就看到谭蕊正从卫生间刚出来。
晚上回到家,谭蕊还是很高兴,在我的怀里撒着娇,但我的心里却有些不自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爽。
我强忍住没问她和张主任的事,我知道如果我一开口,我和谭蕊的关系可能急转直下。
我还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双方坦诚布公地说说各自的情史,毕竟我也没向她说过我和琪琪的事。
我想我们会有这么一天,但我却不能猜到是哪一天。
谭蕊说她今天有些累,想独自一人睡大屋。
她展露着她顽皮的笑容关上了门,并且从里面传来了门被锁上的声音。
我郁闷地返回了小屋,但大展着我这屋的门。
我倒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我和谭蕊的关系,也想着琪琪的失踪。
可能是心头不爽,也可能是酒喝多了些,我感觉头痛如裂,好长时间才艰难入睡。
在漆黑寂静的半夜,我梦到了琪琪,她被一个蒙面人拉着即将从高处往下坠落,她哭喊着求我拉她一把。
我在梦里急切地想拉她,却一把没拉住,眼看着她坠入无边的黑暗。
我大叫一声『琪琪』,也就从梦中惊醒过来。
在精神恍惚之间,我好像听到屋里响起一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哭泣声,这令我有些毛骨悚然,那个哭泣声是琪琪的吗?谭蕊不在这屋,那个声音也不是她的。
自从在2008年的4月底,我在南京的一家KTV最后一次见到琪琪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我曾经亲自去南京找过她,也托人帮我找过她,但琪琪就是一直杳无音讯,好像从这个令她倍感屈辱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我对她早有不祥的预感,今晚的这个噩梦似乎更加印证了这一点,难道琪琪真的遭到了不测吗?想起了这个苦命的女子,我更加心感愧疚,悔恨交加。
我可能是被梦中的景象吓昏了头,也可能半夜是人情感最脆弱的时候,我不禁悲从中来,坐起身抱着盖被失声恸哭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贺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半夜不睡,你哭什么?』我不用回头也能猜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谭蕊,她大概是被我这屋的动静惊醒,就摸黑走过来看我。
我那时确实精神极度痛苦和脆弱,我半转身循着声音一把抱住了谭蕊,在她的怀里继续失声痛哭。
谭蕊穿着睡衣,我感到在她的怀里好温暖,更有她的体香包围着我,我多少感到了几丝安慰。
谭蕊不出声,任由我抱着她的腰身。
她还伸出双手抱住我的头,用她温暖的小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既像一个母亲,也像一个大姐姐。
过了有一会儿,她柔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是我做什么噩梦了吗?我好容易止住了哭声,担心谭蕊在寒夜里着凉,就用被子把她也裹住,我们一同倒在了床上。我这才抱着她,断断续续、无保留地向她讲诉了我和琪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