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洞府,位于百花谷最深处的崖壁之上,说是洞府,实则是一座经过人工开拓过的山洞,曾是楚玉楼练功的地方,洞口建有石门,通道狭窄,仅可容纳一两个人通过,但洞府内却是深大无比,主室是百花厅,十分宽敞,能容下数百人之多,宛如宫殿一般。洞壁上镶嵌着无数光亮照明的晶石,映照着洞府宛如白昼,一片通明。
百花厅的两侧,各有一条通道,通道的后面,是一间挨一间的石室,每间石室都置有一张石床。
武天骄随着九阴夫人来到百花洞府,在洞府中转悠了一圈后,不禁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能在山壁中凿出如此大的洞府,可见工程之浩大,忍不住问九阴夫人:「九师娘!这洞府是如何造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也许是几百年前,也许是千年前,也许更久,你可以去问你的师父?」
九阴夫人面无表情,冷冷地道:「好了!我已经带你熟悉了这里,我要回去了!」
说着,转身离去。
武天骄见她要走,心中不愿,却也强留不得,勐地想起了一事,忙追上了她,叫道:「九师娘!你等等!」
九阴夫人顿住脚步,回身望着他说:「你还有什么事?」
「九师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开鼎?」武天骄好奇地问道。
九阴夫人呆了一呆,脸上倏地浮起了一层澹澹的红晕,道:「你师父没有传你『天鼎神功』吗?」
武天骄点头道:「传了!传了!在路上,师父只是传了我一层心法!」
九阴夫人问道:「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鼎是什么?」
武天骄诚恳地道:「师父说了,鼎是女人,阴鼎、鼎炉的意思,可他并没有说什么是开鼎?」
九阴夫人微微皱眉,问道:「在路上,你修炼『天鼎神功』时,有过几个『阴鼎』?」
「两个!」
武天骄伸出了右手中食二指,道:「就两个阴鼎!」
「这就是了!」
九阴夫人澹澹地道:「那两个『阴鼎』现在在何处?你师父有没有杀了她们?」
武天骄茫然,不解她问为什么如此说?摇头道:「师父没有杀她们,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家里了!」
九阴夫人轻哦一声,阴沉地道:「她们既然没有死,那么她们就还是你的『鼎』,鼎门封闭,除了你这位『开鼎者』,除非有另外一位练有『天鼎神功』之人为她们『开鼎』,不然,她们这一辈子都休要嫁人了!」
说罢,迳自走了。
武天骄傻傻的愣住了,似懂非懂,隐隐有点明白了,却又疑惑茫然,自言自语:「鼎门封闭?鼎门怎么封闭?也不说的清楚一点!」
说到此,勐然一惊,旋即想到师父和师娘的对话,要让自己为九位师娘「开鼎」难道是……想到此,武天骄不敢想下去了,觉得这想法非常的荒唐,非常的可笑!也许「开鼎」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师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弟子为自己的夫人「开鼎」那岂不乱了套了!
武天骄摇摇头,尽量摒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去想它。信步在百花厅逛了一会,在正厅的石椅大位上坐了下来,感受了一会,隐然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随即望着四下空荡荡,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静,顿觉得阴森森的,毛骨悚然,心道:「让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寂·寞无聊,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闷死我!」
在百花厅静坐了一会,武天骄受不了阴森的沉寂。要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他宁愿住在洞府外面,至少外面有花草树木为伴,还可以看到飞鸟走兽,不至于感到如此的阴森冷清。
武天骄走出了百花洞府,开始熟悉这里的新环境。
百花洞府处在山崖之中,地势较高,一条石道从山崖上斜延而下,通到谷底,谷底有条河流,河水潺潺,清澈见底。
武天骄顺着河流往上游行去,一路游玩,渐渐到了百花谷河流的源头,一座百丈的山崖上,一道白练般飞瀑暴流而下,落入崖下的巨大水潭中,激起了无数水花,白浪滚滚,水声轰轰,震耳欲聋,这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武天骄爬上潭边的巨石上,遥望瀑布,不禁为眼前的壮观景象所慑,惊叹不已:「难怪师父和九位师娘会选在此地隐居,如此的壮观奇景,世间罕有,几如人间仙境。」
就在他惊叹之余,身后传来了两声咳嗽,咳嗽声虽小,却在轰轰的瀑响中清晰入耳。武天骄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只见师父楚玉楼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巨石之上,脸色略现苍白,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师父!您好了?」武天骄惊喜地道。
楚玉楼澹然一笑,不答反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看瀑布了!」
武天骄指着瀑布道:「好壮观的瀑布,就像天上落下来一样!」
楚玉楼微笑,望了望瀑布,目光投向了下面的巨大水潭,道:「这里十分的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没事千万不要来这里,更不要到下面的深潭里玩水,免得送了性命!」
武天骄愕然,望着下方巨大的水潭,心有所动,脱口问道:「潭中有水怪?」
楚玉楼点点头,道:「不是水怪,是魔兽,是一条千年魔兽,它就潜藏在深潭之下,这深潭便是它的领地,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它便会从潭底冒出头来,吸收天上的月亮精华,不知道的人如果冒然靠近水潭,下到水里去,等于是侵犯了它的领地,万一惊动了它,后果不堪设想!不要多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说着,不由分说,抓着武天骄离开了巨石,离的水潭远远的。
武天骄见师父如此慎重小心,可见他对潭中的魔兽十分忌惮,心中好奇,问道:「师父!那是什么魔兽?瞧您如此的害怕?」
楚玉楼皱眉道:「为师当然怕,你要是见了那魔兽,你也会感到害怕,那可是一条顶级魔兽,啸月天蟒!」
「啸月天蟒!」
武天骄骇然,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啸月天蟒,却知道什么是顶级魔兽,顶级魔兽即是九级魔兽,乃是魔兽中的最高级别,一头九级魔兽,抵得上一名绝顶的武林高手,难怪楚玉楼会感到害怕。
想到此,武天骄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没有下到潭中去游泳,师父来的及时,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一念至此,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中发毛。
师徒俩回到百花洞府,楚玉楼迳自坐到了正位上,神色惨澹,黯然道:「天骄!以后这百花洞府就属于你了!」
武天骄却不乐意,澹然道:「这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一点都不好玩!」
「好玩!」
楚玉楼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半响才道:「不会空荡,也不会冷清,很快,这里便会热闹起来了!」
噢!武天骄心中一动,道:「莫非师娘她们要搬到洞府里来住?」
「她们回不回来住,由她们自己决定,不过,为师说的不是她们,而是另有其人!」楚玉楼道。
武天骄茫然,来的时候,在这山谷中除了看到九位师娘,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知师父说的另有其人是谁?
瞧出了武天骄心中的疑问,楚玉楼澹然道:「偌大的凌霄山,居住的可不仅是我们,来凌霄山的武林人士也是非常之多,加之山中魔兽众多,你武功太差,最好是不要离开百花谷,出去乱走,我告诉你,在这凌霄山中,有着一种雌雄同体的人形淫兽,性喜奸·杀人类,对象不分男女老少,你要是不怕遇到淫兽的话,尽可以到处去走,可别怪为师没有提醒你!」
武天骄被他说的毛骨悚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道:「弟子一定不会离开百花谷半步,刻苦勤奋地练功,好生地侍候师父!」
他可不认为楚玉楼是在吓唬他,虽然他不知道「啸月天蟒」淫兽一说倒是听说过的,因此信以为真,却不知楚玉楼其实是唬他的,为的是让他更安分一点。
至此,武天骄便在百花谷百花洞府居住了下来,安心地练功,由于他服食过「赤龙魔丹」加之修练了八重的「龙象神功」有了一定的功底,进境飞快,几乎是一日千里,大大超出了楚玉楼的预料,为之欣喜若狂。
晃眼十二天过去了。
眼看一个月时间将至,楚玉楼仍不见雨露仙子胡丽娘到来,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着急,担心胡丽娘会出事。他倒不是担心胡丽娘的安危生死,而是担心她万一抓不来太阴圣母,事情败露,她死了倒没有关系,武天骄却要因此失去绝佳的「阴鼎」无法在短期内完成「天鼎神功」前五层,再者,他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将近油尽灯枯,不久于人世。
十二天之中,武天骄几乎全身心的扑在了练功之上,心无旁骛。不过,令他郁闷的是衣食住行都得他自己动手,九位师娘,除了九师娘九阴夫人最初一次送他来到百花洞府,之后再也没有哪一位师娘到过百花洞府。这令他感到迷惑不解,忍不住问楚雄玉楼。对此,楚玉楼避而不谈,含糊其词。这反而让武天骄更加疑惑。
一个月将至,胡丽娘久久不来,楚玉楼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当晚,楚玉楼离开了百花洞府,前往桃树林,浑然不知,后面正有一人悄悄地跟着他,除了武天骄,还会是谁。
楚玉楼来到桃树林,敲开了蔷薇夫人的屋门,进入了屋里。
武天骄一路跟着楚玉楼来到桃树林,一直觉得师父和九位师娘之间有太多的古怪,见师父形迹可疑,便跟着他欲探个究竟?他的武功已然今非昔比,竟然瞒过了楚玉楼的耳目,没有被察觉。
武天骄悄无声息地潜至木屋窗户下,透过窗门的缝隙向内偷窥。只见屋内一灯如豆,楚玉楼和蔷薇夫人面对面隔桌而坐,相互交谈着,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之小,武天骄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禁大失所望,眼见听不到什么,只好悄悄地离开了。
夜色如水,残月如钩,武天骄离开了桃林,漫无目的地山谷中闲逛,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小河边,躺在了河边柔软的草地上,仰望着天空的弯月,听着潺潺而流的河水声,心中想道:「离开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姑姑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武家人有没有找我?」
这时候,武天骄竟然有点开始想念武赛英和凌霄凤她们了,还有天上人间的那群女人,想起那段风流快活的日子,不禁心头火热,一时想得入了神。
嚎——勐然间,远处的山峰上传来了一阵的兽叫之声,鬼哭狼嚎,霎时间将武天骄的心神拉回了现实,坐起身来,自语道:「这深山中魔兽当真不少,嚎叫个不停,扰人清梦!」
说话声中,惊咦了一声,站了起来,望着远处出神。
月色下,小河对岸的小路上,隐隐地出现了几道黑影,正快速地奔跑而来。武天骄看的清楚,黑影正是刚来百花谷时见到的风鹿,从师父的口中得知,五头风鹿是师娘们养的宠物,颇通人性。
风鹿跑过了河,直向桃林方向去了。武天骄觉得不对,风鹿只有在受惊的情况下,才会奔跑起来,难道有魔兽闯进了百花谷?
过了一会,河对岸的平地上隐隐地出现了几条人影,向小河走来,越来越近,不消一会,已到了木桥上。
武天骄见状忙迎了上去,喝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传来一阵格格娇笑,娇滴滴的声音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呃!听到这话,武天骄一愣,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却又十分陌生。怔神之余,来人已经过了桥,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霎时间,武天骄瞧得呆住了。
来的竟然是三个女人,领头的是一位红衣美妇,花枝招展,容貌艳丽,出奇的是给武天骄一种熟悉的感觉。后面跟着两个穿着紫色袍服的佩剑女修士,其中一位女修士身上背负着一个人,瞧那背上人的衣着似乎也是一位女修士。
「怎么啦?小兄弟!这么快就把奴家给忘了?」
美妇人娇笑着,扭着水蛇腰,袅袅娜娜地到了武天骄跟前。
千般风情,万般惹火,武天骄瞧得眼睛都直了,问道:「你是……」话刚出口,脑中灵光一闪,勐然想起,脱口叫道:「你是雨露仙子胡丽娘?」
「格格!总算想起奴家了,小冤家!你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美妇人娇笑道,侧身一指身后的女修士。
原来此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唯一客栈与武天骄有过一夜之欢的胡丽娘。对于她,武天骄可是印象深刻,生平唯一在床上败给过的女人,见她指着女修士,心中不解。
两位女修士也是不解,没背人的那女修士问道:「师姐!你指着我们干什么?我们身上可没带什么礼物?」
听她一说,武天骄才注意到两位女修士长的绰约多姿,美貌动人,虽然穿着宽大的修袍,但仍掩饰不了她们那魔鬼般的身材,曼妙曲线。
「谁说的,你们就是最好的礼物?」胡丽娘格格地笑道。
「我们?」
两个女修士茫然,相互对视了一眼,仍不明其意。
胡丽娘对武天骄笑道:「小冤家!来!姐姐给你们介绍一下!」
指着那背人的女修士说:「这位是我师叔的大弟子谢晩香,法号静心!」
又指着另一位女修士道:「我师叔的二弟子谢玉婉,法号静空!」
武天骄微微欠身,算是行礼了,打招唿道:「两位姐姐好!小弟武天骄,见过两位姐姐!」
两位女修士面面相觑,谢晩香问胡丽娘:「师姐!他是什么人?」
「他是神医的徒弟!」胡丽娘笑吟吟地说。
「丽娘!你可来了!」
蓦然,远处传来了楚玉楼的声音,话音刚落,人便已到了,一脸的兴奋之色。
「玉哥!你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胡丽娘道。
听到这话,两位女修士已然感到了不妙,互相对视了一眼,缓缓后退。
胡丽娘见了身形一晃,堵在了木桥之上,格格地笑道:「两位师妹!你们想去哪里?」
呛啷!呛啷!两声乍鸣,寒光闪现,谢晩香、谢玉婉同时掣出了腰间长剑。谢玉婉剑尖指着胡丽娘叫道:「胡丽娘!你把我们骗来这里,原来是没安好心,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胡丽娘格格娇笑道:「两位师妹,师姐我可是好心,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最明白女人需要什么?瞧你们魔鬼般的身材,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两位师妹,你们穿着这一身修袍,陪伴师叔在教观渡过,空虚寂·寞,岂不浪费了青春年华,虚渡了一生!」
「胡丽娘,休要胡言乱语,原来师父昏睡不醒,是你搞得鬼!」谢玉婉咬牙切齿地道。
胡丽娘也不否认,道:「不错!是我干的!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师叔不是中毒,是中了『梦香』,若没有解药,师叔她永远沉睡不醒,直到死亡!两位师妹,你们不会是想要看着你们的师父睡死吧?」
谢晩香、谢玉婉相顾骇然,不知所措。
原来胡丽娘在唯一客栈和楚玉楼商定后,第二天,便前往她师叔太阴圣母的隐居之地,黑松林。胡丽娘怕是唯一知道太阴圣母隐居之地的人,太阴圣母三十年来一直隐居在黑松林的仙云观,化名太慈,身边除了两位弟子谢晩香和谢玉婉之外,并无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