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蹄声迅速临近铁龙城,天虽黑,但城头上的帝国士兵仍可看到,平原上,漆黑的夜幕中,正有一道金色闪电疾驰而来,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进行空中侦察的空军狮鹫骑士,试图接近那道金色闪电,欲将对方看清楚,却不料,在距离二十多丈高空时,勐听得“吼……”的一声吼叫,声若如吟,震天动地,一股音波直冲云霄。
这一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得十几头狮鹫心惊胆裂,魂飞魄散,如同下冰雹一样,啪啪啪啪……的往下掉,摔了一地。从那么高的空中摔下来,能好得了吗,狮鹫和骑士非死即伤,哀嚎一片。
“赤龙兽……”
城楼上的金绩见状脸色大变,骇然惊唿。虽然他早已料到,武天骄会骑着他的赤龙兽来,却没想到,赤龙兽竟有如此神威,一啸之下,令他损失了十几名空军骑士,端的是顶级魔兽啊!
“好厉害的赤龙兽!”
金昌绪赞叹地道,眼中露出了羡慕之色,一望金绩,道:“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金绩略一沉吟,旋即下令:“开城门,下吊桥,迎客!”
呀吱……
吊桥发出难闻刺耳的声音,缓缓下落,横亘在了护城河上。随后,轰……城门大开,一队金甲士兵高举火把,整齐地奔出了城门,上了吊桥,及至在河对对岸的平地上左右排开。
这一会儿,那道金色闪电已离城不到百丈了,速度已然放缓了下来。密集的“哒哒”声已转为缓慢的“滴哒滴哒”声,一团火红的影子在夜色中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匹无比神骏的赤色神驹,头顶上的金色独角在夜幕里金光闪闪,无比醒目。难怪乎大家会看到一道金色闪电,显然是那金角的作用。
清楚的人都知道,这长金角的赤色神驹可不是战马,也不是独角兽,而是顶级魔兽赤龙兽。天下间,拥有赤龙兽坐骑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帝国金刀驸马、风城之主武天骄。
果然,在赤龙兽的背上骑着一位面白如玉、相貌无比俊美的白衣少年。这少年,犹如一朵雪原琼花,冰凋雪塑,风神如玉,英姿飒爽!
他紫金为冠,白玉为脸,剑眉入鬓,星目凛然含威,一袭白色大氅,笼罩全身,看上去,只如粉妆玉琢,似乎很是娇弱文秀,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跟他的外貌截然不同。
白衣赤兽,是那么的不相搭配,格格不入,却生生给人一种俯瞰天下的感觉。出来迎接的铁龙城士兵,即使没有见过此人,只要不是白痴,都知晓赤龙兽上的白衣少年是谁!
呛!金光一闪,为首的一名百卫掣出了肘下金刀。同时间,两列帝国士兵也整齐划一地拔出了金刀,竖立胸前,刀尖向上,刀锋贴着鼻尖,目不斜视,齐声高唿:“欢迎金刀驸马千岁!”
虽然只有一两百人,但齐声高喊,声音洪亮,颇有一种气壮山河之势,尤其是在这夜晚里,给人一种震慑的压力。也就是武天骄,换做一般胆子稍小之人,怕是谁也不敢进铁龙城!
武天骄端坐在赤龙兽上,微微颔首,心中冷笑:“梅夫人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他已不是第一天出来溷的菜鸟,知道这些帝国士兵所行之礼仍是帝国军中的一种礼仪,叫作“金刀敬礼!”
这种礼仪一般也只有在迎接将军或武者时才使用,一般的文人和胆子小的人,根本不敢受这种礼。而武天骄身为帝国的金刀驸马,用“金刀敬礼”来迎接他,名副其实,显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时,金家父子已骑马从城门里出来,上了吊桥,过了护城河,来到武天骄前面不远立住,金绩哈哈大笑道:“金刀驸马,昔日一别,匆匆数月,今日再见,别来无恙!”
“彼此!彼此!”
武天骄皮笑肉不笑地道:“金将军容光焕发,满面春风,看来十分得意啊!”
“哪里!哪里!”
金绩虚伪地应对着,呵呵笑说:“驸马爷荣任风城之主,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将风城治理的风生水起,井井有条。听说风城最近在扩张城池,向外延伸了几十里。敝人听说后,对驸马爷是敬佩万分,早就想抽身前往风城一观。无奈军务繁忙,要料理一大堆的事务,实在抽不开身啊!”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武天骄笑吟吟地道:“哪天金将军有空,不妨光临风城,也好让天骄一尽地主之谊!”
“一定!一定!”
金绩哈哈笑道:“只要驸马爷不嫌老夫粗鲁,满嘴胡话,一定去!一定去!哈哈……”
看到两人满脸笑容,说话客客气气,相互恭维,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是老朋友,忘年之交。唯有金昌绪清楚的很,十分的揪心,刚才父子俩在城楼上的一番对话,令他无比的震憾,他从来没有想到,父亲竟有那么大的野心,不仅要杀害武天骄,更要谋害鹰王,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逆不道之罪。
金昌绪背嵴冷飓飓的直冒冷汗,脸色略微的苍白,心头在颤抖,既为自己的父亲担心,也为武天骄捏了一把冷汗。
金昌绪是心胸坦荡之人,拿得起,也放得下。他当初为了宇文香,与武天骄决斗,也是抱着赌徒的心理,羸了,则得宇文香。输了,则无怨无悔,证明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配不上宇文香。
现在武天骄只身来到铁龙城,他要是出了事,而且是他们父子的阴谋,宇文香知道后,岂非恨他入骨?
金昌绪正想着,武天骄已经注意到了他,策前几步,目光上下一巡视,哈哈大笑道:“金巡察,别来无恙。瞧你的气色不错,看来你不但已经完全恢复,而且武功修为更甚从前!”
金昌绪尴尬地一笑,在马上抱了抱拳,道:“昌绪还没有来得及感谢驸马爷的赠药之情,若非驸马爷的灵药,昌绪也不会好得那么快。此恩此德,昌绪莫齿不忘。”
“金巡察,莫要这么说!”
武天骄摆手道:“当初是天骄一时失手伤了你,赠药治好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今天来到铁龙城,我一定要与金巡察好好的喝上两杯,好好的谈一谈,化解我们以前的误会!”
“看来你们年轻人真是合得来啊,这刚见面就聊上了!”
金绩呵呵笑说:“驸马爷,这里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进城吧!”
在金家父子的头前引领下,武天骄缓缓地跟进了铁龙城,心头也是忐忑,暗暗盘算着:“铁龙城的实际控制者是金家父子,如果没有他们的相助,梅夫人是断然不可能抓了琼华和月华姐姐,武德公主和干宁公主已经先我来到了铁龙城,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现在我对铁龙城的情况不明,不知梅夫人摆了什么阵势在等着我?”
这是武天骄第二次来到铁龙城,城中的面貌半年前没多大的变化,倒是街上巡夜的军士多了不少,看到金绩等人来到,纷纷避让街道两旁,行军礼目前。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进城后,金昌绪与武天骄并排而行,微笑着说道:“驸马爷,有件事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金巡察有什么事尽管问便是,天骄知无不言!”
武天骄含笑说。
“那好,我就真直说了!”
金巡察面容一整,正色道:“不知你可有见到郡主?”
“郡主!”
武天骄神色一动,微微摇头,道:“自上次离开铁龙城,去了风城,我就再没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她……可有回来过?”
金昌绪皱眉道:“自上次郡主留书出走后,我也半年未见她了!不过,据她师父传回来的消息,郡主目前还在天雪山,一切安好!驸马……”
武天骄忙一摆手道:“金巡察,如不见外,你叫我天骄好了。我也唐突一下,叫你金兄如何?”
金昌绪笑了笑,道:“承蒙驸马……不!承蒙天骄兄弟看得起,那昌绪就托大了,叫你一声天骄兄弟!”
武天骄哈哈大笑,道:“这才对!”
手臂一长,一拍金昌绪的肩膀,笑说:“金兄,能与武天骄称兄道弟的人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其一个是我大哥武天龙,虽然我至今还未曾见过他面,但心里一直认他是大哥!再就是京城陆太傅的公子陆重,他也是我深交的弟兄。再就是金兄你了!”
哦!金昌绪脸上动容,甚是意外地道:“天骄兄弟何以如此看得起我?”
武天骄哈哈笑道:“不为别的,就为上次你为了郡主,单独一人,那不惜一切与我决斗的勇气。仅此一点,我佩服金兄!”
“何以见得?”
金昌绪错愕地问,仍有些不明白武天骄话中的含义。
武天骄翘起了大拇指,极尽赞美地道:“因为金兄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为了心爱的人,敢于不惜一切,不计生死!同时,金兄也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那天,金兄若是心有毒念,大可派出一队人马,埋伏在半路上,伏杀我。可金兄并没那么做,由此可见,金兄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君子,绝不做那些暗箭伤人的勾当。这一点,比之那些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一千倍,一万倍。”
武天骄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能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高帽一顶又一顶的给金昌绪戴上,只差没把金昌绪说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圣人。
不过,他这一番的赞美之词,还真有点效果,说得金昌绪在马上有点飘飘然,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精神振足,神采飞扬,觉得自己真是武天骄所说的那一样,口中却谦虚地道:“哪里!哪里!天骄兄弟,你可……真会说笑!”
在前的金绩十分留心儿子金昌绪和武天骄的交谈内容,他被武天骄的话说得直皱眉头,不由得回头望了望,心说:“好你个武天骄,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那么的会拍马屁!你是什么意图?把我儿子说得那么好,是在暗中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