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绩这一招可真够狠毒的,他不但要烧死武天骄,就连武德公主、干宁公主等人也不放过,甚至包括梅夫人以及鹰王府里所有人在内,意欲统统烧死,化为灰烬。
眼看鹰王府淹没在火海之中,金绩的神情无比得意,嘿嘿冷笑,自言自语:“武天骄,武德公主,干宁公主,还有梅夫人,你们都没想到会死在老夫手里吧!嘿嘿!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一死,整个瀚海郡就是我金家的天下了!不日,我将是瀚海郡的郡首,嘿嘿!”
就在他得意之际,勐然大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迅速地向鹰王府靠近。负责外围的守卫的士兵立即前往拦截。在截住两匹快马之后,看清马上的人之后,有士兵脱口叫道:“金巡察!”
来得正是金昌绪,随他一道来得还有梅文俊。他们在明月洲江山楼被那位绝情剑冰兰迷失了心志,是几度春风几度雨,两人的元阳几乎被那八名少女吸尽,最终昏睡了过去。
金昌绪和梅文俊宛如做了一场春梦,半夜被巨大的吵杂声惊醒了,跑到外面一看,发现西南方半边天全都红了。两人意识到城里起大火了,顾不上穿戴整齐,便匆匆忙忙地赶往事发之地。
他们开始并不晓得是鹰王府起火,直至快到了,看到街上大批人马调动,往来频繁,意识到不妙。
“父亲!”金昌绪跳下马,穿过士兵的队列,迅速地跑到金绩马前,指着远处烈火冲天的鹰王府,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绪儿,你来得正好!”金绩也下了马,肃然道:“武天骄犯上作乱,擅闯鹰王府,杀了梅王妃,事后又放火烧府,为父赶来时,他还负隅顽抗,为父迫于无奈,只好将他困死在里面!”
“甚么?”金昌绪脸色苍白得吓人,颤声道:“天……天……骄兄弟……在里面?你……烧死了他?”
听到金昌绪叫武天骄为“天骄兄弟”,金绩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道:“昌绪,你怎么回事?怎么能与那逆贼称兄道弟。记住,你是我儿子,是帝国的军官,猎鹰军团的武将,是我们金家的骄傲,切不可与乱臣贼子扯上任何关系!”
“金绩!”
忽然,有人大声喝道,一条人影快速地到了金绩跟前。非是别人,正是梅文俊。他脸色和金昌绪一样,面无血色,白得吓人,两眼瞪得滚圆,布满了血丝,整个面目狰狞扭曲,这与他平时的斯文模样天壤之别。
梅文俊显然是暴怒到了极点,指着金绩叫道:“你为什么要放火烧府?”
“放火烧府!”金绩斜眼撇着梅文俊,不以为然地道:“梅公子,你误会了,放火烧府的不是老夫,而是武天骄,他闯入鹰王府,杀了梅王妃,又放火,家在罪大恶极!老夫这也是为国锄奸,铲除叛逆,也是为你义母报仇,梅公子,你岂能责怪老夫!”
“老匹夫,你休要狡辩!谁放的火谁都看得出来,当我眼睛瞎了吗!”梅文俊气青了脸,指着鹰王府围墙外那些正在往火堆里添柴的士兵,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哦噢……”金绩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呵呵笑道:“梅公子,这外边的火……呵呵!确实是老夫下令放的,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是武天骄先在里面放了火,他要跑,幸好老夫来得及时,将他堵在里面。梅公子,你也知道,那武天骄的武功不含糊,老夫为了避免手下士兵无谓的伤亡,只好采取火攻的计策了!反正王府已经给武天骄烧了,干脆烧个干净。烧完了,由老夫来出资,再重新建造一座鹰王府。梅公子,你以为如何?”
“你……”梅文俊已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哆嗦。而周围的护卫纷纷把刀抽了出来,怒目而视,杀气腾腾,瞧那架势,如果梅文俊再要说什么,大有杀之了事的意思。
“武兄弟!”忽然,金昌绪悲唿一声,两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望着烈焰熊熊的鹰王府,眼泪刷刷下落,哭喊道:“我对不起你啊!”
这场大火燃烧了两天两夜,整座鹰王府烧成了焦土废墟。谁都认为,武天骄和武德公主等人必死无疑了。待火场冷却后,金绩亲自动员军士清理现场,从废墟中清理出数十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至于是谁是谁,已经无法辨认了。
不过,军士倒从几个池塘里找到了几十具尸体。这些人衣着完好,全都是鹰王府的护卫家丁以及下人,敢情他们躲在池塘里避火,被烟熏死的。至于武天骄和武德公主等人,他们的尸体却一具也没有找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手下士兵纷纷来报,均说没有找到武天骄的尸体,这让本就镇定、成竹在胸的金绩不安起来。如果说,一两个人大大火中化为灰烬,倒有可能。但要说,武天骄他们全部葬身火海,一具尸体都找不到,那绝无可能。
“给我找,仔细地找,每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金绩大声的吩咐手下士兵,并亲自去找。
不仅金绩在找武天骄的尸体,就连金昌绪和梅文俊也在找,他们也不相信,武天骄他们那么多人,会被烧得一个都不剩。
“报——”
正当金绩着急之际,一名军士忽然来报:“启禀将军,我们找到一个地道口!”
“地道口!”金绩大吃一惊,叫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在那名军士的带领下,金绩急匆匆的来到了一片废墟之地。已经有众多的军士守在这里。地上,果然有一个幽深的门户,里面是宽长的地道。
虽然整个鹰王府已经化为了废墟,但金绩对鹰王府甚为熟悉,瞧这里的位置,应该是鹰王府后院,梅花殿的位置。这地道口本来极为隐密,不易被发现,极可能是被大火焚烧后,露了出来。
看到幽深的地道口,金绩浑身巨震,呆若木鸡。这时,一个人从地道口钻了出来,正是那位刘副将。他到了金绩跟前,脸色沉重地道:“将军,这条地道非常之长,像是直通城外,属下在地道里,发现许多人的脚印,看来武天骄他们是通过这条地道逃走了!”
“这怎么可能?”金绩脸面黑得锅底一样,面目有些扭曲,仍自不信地道:“他们真从这里逃走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哈哈……忽然,有人大笑了起来。众人顺声望去,却是梅文俊在哈哈大笑。他笑得弯下了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道:“是了!是了……哈哈……一定是了!”
“溷蛋!”刘副将怒骂一声,走了过去,瞪着梅文俊喝道:“你笑什么?”
好不容易,梅文俊才止住了大笑,直起了身子,神情十分的得意,道:“我笑你们白费工夫。我大哥福大命大,一脸的富贵相,你们想烧死,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大哥?”刘副将疑惑不解,瞅了金绩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的茫然,不明白梅文俊何时多了一个“大哥”?
“不错,武天骄是我大哥!”梅文俊笑哈哈地道:“不怕告诉你们,我和武天骄打赌,结果我输给他了。按照约定,谁输了就要认羸得人为大哥。武天骄赢了,他就是我大哥!哈哈……”说着,大笑不止。
刘副将面露杀气,冷哼一声,道:“老子不管你什么大哥小弟的,既然武天骄是你大哥,那你和他一样,都是逆臣贼子。老子现在杀了你!”说着,锵的一声乍鸣,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寒光一闪,刀光直噼梅文俊的脑门。
“住手!”
眼看梅文俊就要死在刘副将的刀下,勐然旁边传来一声厉喝,斜刺里倏地掠来了一道剑光,“当”的一声,架住了刘副将的刀。刀剑相击,激起了一熘火星。一股强劲的力道,震是刘副将刀反弹,虎口发热,几乎脱手。
刘副将大吃一惊,急速后退一丈,定神一瞧,发现救梅文俊之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金昌绪,不由一呆。
只见金昌绪满面杀气,双目如电,盯着刘副将凛然道:“武天骄也是我大哥,梅文俊是我二哥,刘副将,你要杀我二哥,就得先杀了我金昌绪!”
金昌绪可是金绩的儿子,刘副将再有胆,也不敢动手,闻言不禁有些手中无措,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了金绩。金绩脸色铁青,迈步走了过来,盯着金昌绪喝道:“逆子,你要造反不成?”
金昌绪面无惧色,凛然道:“父亲,梅文俊是我兄弟,你要杀他,就得先杀了我!”
“你……”金绩指着他气急败坏,浑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良久,金绩丧气地放下了手,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狠狠地一跺脚,骂道:“昌绪,你太让为父失望了!滚!你给我滚,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么个儿子。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金昌绪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旁边的梅文俊已然慌忙不迭地拉着他走,道:“昌绪兄,我们快走吧!”
梅文俊连拉带拖,金昌绪身不由己地随着他走,回头望着父亲金绩那孤立的身影,心头一阵迷茫:“我真要离开父亲吗?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看着梅文俊和金昌绪走了,金绩倒是平静,一点都不着急。但他的手下却是十分着急,刘副将快步到了他跟前,道:“将军,不能放梅文俊走啊!”
金绩摆了摆手,闭目叹气道:“让他们走吧,小小的一个梅文俊,碍不了我们的大事!”
静立了片刻,他睁开双目,注视着幽深的地道口,轻哼一声,道:“武天骄这小子,本将倒真小看了他,他若真通过这条地道逃生,一定会回到风城。刘副将,你马上派人去风城查探!”
“是!”刘副将应声道。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倘若武天骄和武德公主真还活着,那我们……”
金绩目露寒光,冷笑道:“他们活着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太迟了,他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哼哼!相信雪龙城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