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儿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见说到了自己家的丑事,心里自然生出一些不舒服来,哼了一声,说:“关你屁事,要你来多嘴指指点点。”
文龙立时大摇其头:“错了错了,这当然关我的事,我对你,那是爱之深情之切,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也不变心的……”话音未落,迎面飞来一口唾沫,正中眉心,却是宋薇儿忍不住愤怒,唾了他一口。他也不生气,伸手抹了,冲横眉冷目的宋薇儿一笑,接着说:“我既然爱你,那么,你家的安定就关系到我了。你想想,要是你妈妈忍不住寂寞,突然又找了个男人,你该怎么办?不要再吐!你这么张口闭口吐来吐去,我可没法说下去了……”
骆冰倩站在门外,听他们说到自己,脸上不由一热,她自来于别人的评价浑不在意。可这会儿听文龙这么说自己,也有几分愕然,想到:他干什么要这样说,没想到我在孩子的眼里,竟然是这么不堪……
“啪啪”两声脆响,然后就听到文龙的痛唿:“又动手!那你还是接着吐我罢。你边唾弃我边说……咳咳……也不碍事。骆阿姨找男人,那可不是你不愿意就能阻止的,是不是?况且,她和男人好上了,一来二去,当然难免走漏风声,那时候我们不就撞见过吗?我们能撞见,别人当然也能撞见,到时候流言蜚语就来了!你走在街上,也难免被人戳戳点点,是不是?你听了这些话,自然心里不痛快,你一不痛快了,遭殃的自然就是我了!再说了,宋叔叔脾气火爆,一旦听到了这些话,一怒之下,就又去找那男人算账……唉,要是再弄出什么事情来,你又该伤心了!”
“所以,我是为了你,才铤而走险去勾引骆阿姨的。虽然在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是为了你的幸福,我还是忍辱负重,决心舍身取义了。”
宋薇儿大怒:“狗屁不通!你……你乱七八糟,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呦……你不要挠行不?听我给你分析:第一,我们两家关系亲密,来回走动也不会教别人怀疑。第二,我满足了你妈妈,她自然不会出去偷男人,况且我本领很好,伺候得你妈妈心满意足,将来我要娶你的时候,当然不会反对。第三,我不比别的男人贪心,等宋叔叔从公司回来了,与骆阿姨和好如初了,我马上把你妈妈原封不动奉还,顺利交接。平平稳稳地度过这一段非常时期,你说,我对你一片真心,会舍得因为你妈妈不要你吗?那我也太蠢了些!”
宋薇儿此时心烦意乱,头脑也浑浑噩噩的,听了他这一篇鬼话,也有些晕,但听他说爱自己,心里倒受用,半信半疑问:“你,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才和我妈妈……那个的吗?”
文龙立即在床上站起,将被打得惨不忍睹的一张脸高昂起来,手指屋顶发誓:“我要是骗了你一句,就天打雷噼,再让你用机关枪扫射,把我打成筛子为止。”
宋薇儿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心里想着他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却又似是而非,但看他这么郑重,还是信了三成。补充说:“那也不行,从今以后你还是不许给我妈妈……骚情……”
文龙长叹了一声,说:“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呢?你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痛苦!虽然骆阿姨美丽漂亮,可哪里能比得上你?我决心干她老人家的时候,竟然硬不起来……唉,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抱过了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对其他女人怎么可能还有感觉?我也是拼命在心里想了你的身体,才勉强硬起来一点的!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呐……既然你不能接受我这样的牺牲,我也不用再受那个折磨了,回头我就和骆阿姨说,让她另请高明,以后再也不献身了。”
骆冰倩在外面听得目瞪口呆,心想此子脸皮之厚,可做千古第一人!花言巧语之舌,能抵百万雄兵!我活了这半辈子,今天总算才知道了什么叫恬不知耻!
不过听宋薇儿竟不再闹,心中也放下了心,暗叫庆幸。
文龙又口吐莲花,大赞宋薇儿如何美貌智慧并重,如何温柔贤惠兼备,曲意奉承刻意温存,又溷了半晌,才从房间出来。看见骆冰倩,对她虚空嘬了个嘴儿,打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逃了。
他一边出门,肚子里思量:乖乖我的妈妈,我险些再也看不到你了!宋薇儿这小妮子现在糊涂,被我绕住了,不知道等会儿还会不会跟她妈妈闹?骆阿姨老奸巨猾,料想是拿得住她的,要是两个人能达成一致,嘿嘿,老子就有福了——我刚才给宋薇儿发誓,将来一定是遵守不了的,唉,骆阿姨这么风骚有趣,怎么肯放过她?好在我发誓留了个心眼儿,在屋里发誓,就算不遵守,雷也噼不到我!至于后面,嘿嘿,料想宋薇儿也找不来机关枪……她找不到,自然没法扫射了,这也不算我耍赖,不知道她肯不肯借我的机关枪,我这枪厉害得很,专扫射女人,恐怕她不敢借罢……
出了门,却见老大院里围了许多人,正议论纷纷,就挤进去看,原来是个光头的男人,形状猥琐,正抱着脚坐在地上,一辆摩托车倒在旁边。那人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不停咒骂。
正看着,忽然被人噼头打了一掌,扭头去看,正是妈妈。原来白素贞过来找骆冰倩,无巧不巧正碰上他。文龙就苦了脸,做悲凄状,说:“妈妈妈妈,你看我好倒霉,刚刚被人打得好惨!”
白素贞也被他的形状吓了一跳,待看他行动自如手脚齐全,知道是皮肉伤,抱了双臂研究了半晌,说:“活该,这是报应。”
又问妈妈发生了什么事。白素贞说:“那人是乌玛斯镇球队的外援,号称金左脚,他倒霉,骑车从这儿经过,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把菜刀来,把他砸倒了,腿也被压断了,唉,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还有这事儿?那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文龙慌忙拉着妈妈开车回家,这个当口可不能再让妈妈白素贞进骆冰倩家里参合,那可真是引爆核弹的节奏。
到了家门口,白素贞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边上楼一边问:“你逃去哪里了?吃饭的时间也不见回来,我还以为你是畏罪潜逃,不打算回家了呢!”说完回头望了他一眼,笑靥如花,语气中也不十分恼,倒是带着几分的调侃。
那回头一笑,风情万种,看得文龙呆了一呆,竟忘了回话,只嘿嘿笑着,脑子里一阵迷糊:妈妈这么好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稀罕着她!可她谁也不去亲近,只一心一意守着我,那天她自渎我是亲眼看到了的,白日里忙着工作家事还好些,到了晚上躺去床上,不知道有多冷清孤寂!这个这个……那个那个……我一定要安慰她……
白素贞看他发呆,曲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丢魂儿了?”
文龙才回过神儿来,忽然张臂一把抱住了妈妈,将头钻在她腋下蹭了蹭,嬉皮笑脸说:“怎么会?就算妈妈你打死我,我也绝不离开你……”他人站在白素贞后面,矮了一阶楼梯,正抱着妈妈的腰臀,话虽然说得真挚,动作却十足的猥琐,把那丰臀抱在怀里不算,还用力将身子拼命摩擦,倒像个发情猪狗样儿!
白素贞猝不及防,被他抱得紧抽不脱身,只好曲腿在他小腿上反踢了一脚,轻声骂:“滚……别在这儿献殷勤!我才不稀罕你赖在我家呢,你要真肯走,我要烧香拜佛谢菩萨才对,不然天天给你擦屁股,早晚折了我的寿命……啊……”
原来说话间,文龙突然发力,生生把她横抱了起来,竟还能小跑着上楼!
边跑边叫:“回家啰!闲人闪开,白娘娘回宫,挡驾的砍头打屁股……”
怀里的大美人儿又羞又怒,慌张着左右上下看,叫:“放我下来!”只觉得他抱着自己竟若无物,楼梯走得平平稳稳,真就有了几分大男人的模样!心底深处隐隐留恋了这被呵护的感觉,又知道不雅,小腿儿上下交错着挣扎,却又不敢幅度太大,生怕动作太激烈翻了这船,不免一同遭殃!脑中无端地突然想起丈夫陆淳风抱自己的情形,脸就一阵红,热辣辣地滚烫发烧。
到了门口,才放下她,伸手到她面前,说:“车费十元,谢谢惠顾。”
白素贞白了他一眼:“去你的,谁让你抱了?你这叫霸王硬……”突然醒悟用词不很妥当,后面的话就含糊了过去,假装找钥匙转身背对了他,唯恐被发现自己脸上的红晕。从来在儿子面前,都一直是坦坦荡荡,这一遭害羞,那是万万不能给他看到的……
“你先去换衣服,我去给你热饭……”白素贞径直往厨房走,头也不回,又有几分好笑——自己倒成个做贼心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