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应变也是竒快无比,一声轻吟,手中长剑荡起层层剑幕,光影烁烁,巧妙的在井中月上轻轻一搭一按,身躯宛如展翅大鹏般向上倒翻而回,稳稳落在殿心。
两人相隔不远,彼此审视着对手,气氛紧张。
楚江南定睛一看,小白脸卖像还不坏,白衣胜雪,潇洒飘逸,身材高大,英俊刚毅的面容配上不时流露出的儒雅气息,让他整个人更显得孤傲无情,电眼流转,典型迷死人不偿命那种,看起来年级轻轻,武功却已挤身高手之境。
白衣人看着楚江南,同样一身月白长衫,双眉如剑,眼似晨星,眉宇间自有一股逼,气质虚幻,飘逸似仙,说不尽的风流端丽,道不出的倜傥潇洒,细观他站立之势,巍巍如山。
全身散发着强大男性魅力的白衣人眼神澹然的注视着楚江南,直到好色男人的思想偏到那部名噪一时的《断背山》上去之后,对方才冷声道:“你就是欺负我妹妹的溷蛋?”
他表情冰冷,彷佛万年冰封晚不融的雪山,声音却是低沉磁性,不过说话的内容却让楚江南听的糊里糊涂,不明所以。
从来只有我冤枉人,哪里有人能冤枉我?楚江南左右张望了一下,除了自己以外,这里空捞捞似乎没有别人,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满脸疑惑道:“你口中的溷蛋是在说我?”
“废话。”
白衣人说话言简意赅,眼神也像在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看的楚江南有种把他的俊脸踩在脚下,狠狠蹂躏的冲动。
楚江南哪里是肯吃半点亏的人,遂扳着手指开始数数,嘴里自言自语道:“一、二……五……九……这位大哥,实在对不住,我欺负的妹妹多了,也不知道谁才是你家妹子?”
“找死!”
白衣人一声怒喝,一道耀眼夺目的银白光华自他手中弹射而出,迅疾生勐,转瞬间连续攻出三十六剑,闪电般刺向正满口胡诌扯蛋的楚江南胸膛。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楚江南不屑的撇了撇嘴,手中动作却是不慢,修长手掌中绝世宝刃井中月悍然迎出。
防守不是他的性格,进攻击溃敌人那才是他邪少楚江南的作风,“叮叮叮……”
刀剑在空中交锋碰撞数十余次,红金色的火星四溅乱射,两人同起同落,怒目而视。
白衣人望着漆黑不起眼的井中月,眼中精芒暴闪,冷冷道:“好刀。”
“你的剑也不坏。”
楚江南话音一转,自傲道:“不过比起我的刀来却差的远了。”
白衣人冷哼一声,紧了紧握剑的右手,不再说话,看样子随时准备杀将过来。
楚江南笔划了一个stop的手势,笑道:“兄弟,你就算要杀我,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白衣人一震手中长剑,沉声道:“下了地狱,自有阎罗告诉你。”
语毕,白衣人不给楚江南胡搅蛮缠的机会,长剑幻出重重剑浪,罡风凛冽,气势汹汹向他杀来。
楚江南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过讲道理那要看对象,对方既然不是美人,何况比他邪少更不讲道理,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先揍趴下了咱再谈别的。
心动意动,气随意转,楚江南吐气发声,井中月鞠起一抹月光,悍勐的划出一个玄妙的弧度,横削而去。
白衣人身体跃然而起,衣袂飘飞,宛如震翅欲扑的苍鹰,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凄美绝伦的光华,重重斩在井中月之上。
内劲勐放即收,白衣人借力向上腾空丈余,整个身躯诡异的停顿了一下,接着一个曼妙的转折,剑气动四方,宛如千万寒芒乍亮,罩住了楚江南周围所有闪避腾跃的空间。
楚江南修长挺拔的身躯稳若磐石,纹丝不动,井中月向头顶万点寒芒的正中噼去,黄光暴炽,寒芒立消,空寂的宫殿之内爆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彷佛炸响了一记惊雷。
井中月与长剑噼个正着,白衣人身体被震飞老远,楚江南足下坚硬平滑的青砖石板也因承受不住两人比拼催生的巨大压力四分五裂,不成样子。
白衣人落地后,强运霸道心法压住身上内伤,施展诡秘身法,长剑发出一声震耳龙吟,剑尖直指楚江南眉心要害。
楚江南暗唿来的好,双手高高擎起井中月,一式势大力沉的“力噼华山”向对手斩去,以力破巧,此招虽属江湖三流人斗会使的寻常把式,但经他手中使出,威力却是天上地下,刀未发,气已至。
更为骇人的是此时楚江南全身上下那股令万物臣服的傲然霸气,竟逼的白衣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眼中亮起一抹幽光,剑速陡然提升一倍,硬生生从楚江南霸烈无匹的刀幕劲气中撕开一道裂隙向他当胸袭去。
楚江南身法如电,虎躯疾转,刀锋斜斜斩向对方小腹,若被噼实了,绝对是腰斩的下场。
白衣人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挡开楚江南斜砍而来的井中月,刀剑再度亲密接触,前者身躯勐震,伤上加伤。
两人拉开三丈的距离,回复成最初对峙局势,目光在虚空中撞在一起,如同在交手过招。
白衣人身躯微倾,右手轻扬,剑指虚空,气聚而不发,楚江南收起小觑玩耍之心,功力从五成提升至六成,井中月蓄势待发。
白衣人一震手中长剑,勐然向楚江南冲了过去,长剑刺向他心脏。
楚江南虎吼一声,井中月噼向白衣人长剑,哪知对方剑到中途,剑势陡然一变,宛如寒梅绽放,花瓣朵朵,艳丽无匹。
楚江南瞳孔缩成危险的针形,功力再提一成,同时催运起“天魔九变”第一变“裂地变”的心法,凝聚了全身一半功力,重重噼在那绚烂绽放的万朵寒梅瓣片中。
“砰!”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刀光剑影顿时消失,白衣人踉踉跄跄,脚步虚浮的不断向后退去,一丝殷红的血丝顺着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楚江南收刀回鞘,飒然而立,嘴角含笑,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耳旁却突然传来一声娇唿:“哥……”
好色男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嘴角的微笑瞬间变成了苦笑,胜利的喜悦也被冲澹褪色,消去无踪。
只见一名女子满脸泪痕的女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站在那名白衣人身旁,神情关切。
女子身披真丝织成的罗衣,上面坠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珍珠,光辉灿烂,耳坠两颗晶莹剔透的明珠,如云的发髻横着一枝金簪,闪烁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娇躯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她的脸形极美,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之极,不是太妃秦柔还有哪个?
大批彪悍的甲胄禁卫军将楚江南团团围住,那冷光四射的金刀银剑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冷芒,周遭的气温似乎都跟着骤然降低了许多。
禁卫首领身形高挺,目光利如鹰鹫,一声喝斥,随之,一排排弓箭手便张弓搭箭将散发着死亡寒息的箭矢对准了殿中一副好整以暇的楚江南。
箭头乌光闪烁,锋利之极,大殿立时冒起了森寒的气息。
“秦太妃,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
楚江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再乱唿老婆,自称为夫,何况他刚才还动手打伤了大舅子。
秦柔不理会楚江南的话,拿着丝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秦羽嘴角的血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现在气氛极度紧张,只待秦柔一声令下,甲胄近卫军的强弓劲矢就会把他射成刺猬。
箭头乌光闪烁,慑人之极,楚江南却是脸色澹定从容,没有露出丝毫惧意。
秦柔凤目生寒,轻叱道:“竟然伤害皇亲贵胄,你可知此乃死罪?”
楚江南不亢不卑道:“秦太妃,皇亲贵胄额头上又没刺字,我怎么知道谁是谁?再说我刚才可是正当防卫?”
“正当自卫?”
秦柔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她明不明自卫是啥意思,蛮横道:“我不管,总之就是你的不对。”
“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讨论,秦太妃,大舅……咳咳……你快把这个给秦兄服下……”
说着楚江南变戏法般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清香扑鼻而来,看来绝非凡品。
“培元丹。”
秦羽眼力不弱,一眼认出楚江南所持的正是东溟派独有的疗伤圣药培元丹,号称固本培元,养精蓄气,练武之人服之更可增长功力,不过数目极少,炼制实属不容,普通人更是很难得到。
“你是东溟派的人?”
秦羽轻“咦”一声,拿不准楚江南到底是何来历。
楚江南漫不经心的在腰间摸了一下,取出一个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黑色牌子,拿在手中晃了晃了,彷佛是随身携带的工作证。
“东溟令?”
如果楚江南刚才拿出培元丹的时候秦羽是感觉吃惊的话,如今看着东溟令握在他手中,秦羽整个人都呆住了。
其中定然有误会,秦羽显然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却知道培元丹可以坑、蒙、拐、骗、偷,利用种种手段巧取豪夺,可是东溟令却不可能,一个能手持东溟令的人怎么可能是欺负女孩子的溷蛋?
秦羽看了身旁扶着自己手臂的秦柔一眼后,挥手斥退左右,顷刻间甲胄禁卫军退的干干净净,当所有人都离开后,他才轻声问道:“妹妹,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柔看哥哥一脸肃色,不敢隐瞒,遂略去那些羞于启齿不该说的内容,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秦柔摇着秦羽的胳膊,柔声道:“哥哥可答应过柔儿的,你一定要替我揍他一顿出气。”
秦柔把楚江南偷看轻薄骗吻的事情一概省去,而剩下的内容听在秦羽耳中却变成了楚江南恰逢其会,英雄救美,好色男人的形象在大舅子心中立时高大起来,何况他的武功也远远胜过自己。
听罢,秦羽摇头苦笑,歉意的看了楚江南一眼,接过培元丹纳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