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倒是给了“四大恶人”那几人喘息之机,否则的话,他们在激战之后,功力早已不如前,脸上让楚江南抽了一巴掌,痛得他们连眼泪都掉了下来,如果楚江南仍旧继续跟他们过不去,根本只有挨揍的份,就算是杀他们,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自然,他们早先没有想到一个荒庙里避雨的路人会有这么厉害,同时四人也看见了苏沁雪和冷凤,两女的风华绝代即使在命悬人手,随时可能从“四大恶人”变成“四大死人”不过现在他们倒是一点不奇怪为什么楚江南的武功如此之高了,带着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绝色美女在江湖招摇过市,手里没两下真功夫,岂不是找死么?
说来四人也是倒霉,他们偶然发现了一头九尾灵狐,发现这畜生的嘴里正衔着一颗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灵芝,再加上九尾灵狐生相并不凶狠,这才存心劫夺下来,加以围捕的。
然而一追之下,九尾灵狐的行动,却快得出奇,仅仅用它那四条毛茸茸的短腿在地面一蹬一踏,就窜出不知有多少远,他们感到很不服气,所以才不顾暴雨倾盆,紧追不舍,那时九尾灵狐除了逃跑以外,根本没有回头和他们缠斗,直到窜入庙中。他们不知道庙里除了避雨的百姓,还有楚江南这一尊大佛,否则恐怕就是杀了他们,也不敢跟到荒庙来。
现在已经尝到了苦头,在这种千载一时的机会,再不开熘,更待何时。武林人想要活的久,最要紧的招子放亮,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要分清楚,而眼前的楚江南明显就是不能惹,惹不起的人,脚底抹油才是王道。
杨天邪两次被楚江南抢先,孩子心性发作,其实不止是孩子气,楚江南第一眼看见这个“孩子”就发现他身上有邪性,说来有些玄妙,但是他修炼的天魔神功,有时候感觉比什么都有用,都更能说明问题。
杨天邪大发脾气地迁怒道:“姑姑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打成这个样子?哼!你不去我去。”
本来,四大恶人他们,还想在熘出庙门以后,躲了起来看看情形再说的,杨天邪这几句话一喊,可吓得他们三魂去了两魂,七魄只剩下一魄了,彼此连招唿都顾不得打,拔起腿来就跑,直待看不到荒庙的影子以后,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追在后面,这才停身转过头来,眼中露出无比怨毒的神色,遥指着荒庙的方向,恨恨地骂道:“臭婊子!小杂种,还有那野汉子,总有一天,要你们知道四大恶人的厉害,哼!骑着随儿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不必这么担心,菲菲不过一时真力用尽,所产生的处脱现象,只要弄点提神的药给她吃吃,马上就会好的。”
楚江南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天邪,那目光虽然平澹,可是他却感觉如芒在背,浑身都别扭,不过楚江南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杨天邪博览群书,并不是不懂医药常识,只不过年纪太轻,一时给急昏了而已,闻言之后,登时暗骂自己糊涂,现摆着有一颗九尾灵狐衔来的灵芝,藏在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不拿出来使用呢?哭叫可不能把姑姑给叫醒来呀?”
他一想到这儿,马上愁容尽去,同时很快地从怀里把那颗灵芝,取了出来。
整本灵芝,只有三叶,杨天邪却一点也不加以珍惜,竟然摘下那片最大的芝叶递给楚江南。
楚江南微微一笑,接过灵芝,拨开燕菲菲的牙关,完全给塞了进去。
旷世灵药,奇效如神,就是受了极重的内伤,频临死境的人,有了这么一大片叶王,也能起死回生,霍然而愈,何况燕菲菲,仅不过脱力昏眩,暂时闭过气而已。
老实说,当杨天邪将芝叶摘下,芝香由断口外溢的时候,燕菲菲被那香味一薰,人就已经回醒过来,凤目一睁,正好发现楚江南手持灵芝,向她嘴里塞了进去,根本来不及阻止,芝叶入口即化,早已变成一股琼浆顺喉而下,自动的给咽了进去。
当真是好心有好报,燕菲菲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因祸得福,让楚江南给她喂了这么大一片灵芝,她是练武的人,自然懂得吃了这种旷世灵药,必须马上调息用功,才能把药力完全吸收。
因此,人一翻身坐起,顾不得向杨天邪和楚江南道谢,仅仅只向他们投了感激的一瞥马上就地盘膝用功,垂帘调息,以免失去时效。
杨天邪虽然不像练过武功的人,却像是懂得她这样做的用意,除了面露欣喜地望着她以外,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守在她的身旁,倒是那几个普通老百姓,见燕菲菲没有向杨天邪道谢,就这么大刺刺地坐下养起神来,心里不禁大为不忿,颇想对她责问一番。
岂知,他们还没有开口,就让楚江南用手势阻住,不容他们对燕菲菲加以惊握,这一来,可真把他们的肚皮,给气炸了,想不到天下居然有这种不近人情的人,不过他们都是一些素朴的老实人,既然对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讨了一场没趣以后,谁还耐烦管这一码子闲事,一气之下,干脆来他一个眼不见为净,马上离开荒庙,各自起程赶路要紧。
于是,瞬息之间,所有的人,全部走得干干净净,整个荒庙里,静悄悄地,就只剩下燕菲菲、杨天邪、楚江南、苏沁雪、冷凤五个人。
大概是药力太强的开系,燕菲菲这一静坐调息,一幌就是一个时辰,当金乌西坠,暮霭重重的时候,还没有半点收功回醒的样子。
在这一段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过这时,燕菲菲行功已致最紧要关头,心神已经完全进入忘我状态,对于外界的一切,根本不闻不知。
燕菲菲打坐行功没多久,便在此时,忽听得屋顶上传下来轻轻数响琴箫和鸣之声,似是有数具瑶琴、数枝洞箫同时奏鸣。
乐声缥缈宛转,若有若无,但人人听得十分清楚,只是忽东忽西,不知是从屋顶的哪一方传来。
楚江南大奇,实不知这琴箫之声是何含意。
倒是冷凤娇哼一声,脆声道:“何方高人驾临?若是四大恶人同谋,不妨就此现身,何必装神弄鬼?”
瑶琴声铮铮铮连响三下,忽见四名白衣少女分从东西檐上飘然落下庭中,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具瑶琴。
这四具琴比寻常的七纺弦琴短了一半,窄了一半,但也是七弦齐备。
四名少女落下后分站庭中四方。跟着门外走进四名黑衣少女,每人手中各执一枝黑色长箫,这箫却比常见的洞箫长了一半。四名黑衣少女也是分站四角。四白四黑,交叉而立。
八女站定方痊,四具瑶琴上响起乐调,接着洞箫加入合奏,乐音极尽柔和幽雅。
楚江南虽然不懂音律,但是毕竟有个“天下第一才女”老婆,耳濡目染,即便张口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是分辨好坏却是不难,他只觉这乐声宛转悦耳,虽是身处荒林古庙的局面之下,也愿多听一刻。
悠扬的乐声之中,缓步走进一个身披澹黄轻衫的少妇,看样子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楚江南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那是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一张让天下美女为之黯然失色的脸。
尽管楚江南见过不少绝色美女,但真正见了还是被震撼到了,只见她瓜子脸,眼若秋波,琼鼻美眸,肤白如雪。黄衫美妇的眼睛光彩照人,犹波似水,轻起眼帘似有水雾升起,美妙难言,她的肤色如凝脂般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瑕;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长长的头发披散到肩上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
虽然她已经有近四十岁,但看起来却彷佛二十七八岁的少妇一般,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黄衫美妇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
楚江南居然看得呆了,不知为什么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似是一股欲望想要破体而出。
那黄衫美妇目光一转,犹似两道冷电,掠过大厅上五人,最后停在楚江南脸上,冷冰冰的道:“楚公子,你明明功力高出四大恶人许多,为何直到最后才出手?”
这几句话中微含责备之意,但辞语颇为亲切,犹似长姐教训幼弟一般。
楚江南脸上一红,不过既然已经被对方看破,他也光棍,直言不讳道:“姑娘都知道了,嘿嘿……”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杨小邪和九尾灵狐的特异之处,而那枚三叶灵芝,更是楚江南欲得之而后快之物,他倒不是想自己吃,但是苏沁雪、冷凤还有燕菲菲不正是三个人吗?所以楚江南才在最后关头出手,击败四大恶人,赚了杨小邪的灵芝。
那美女微微一笑,柔声道:“谋骗一个孩童,不太过份一点吗?我从长安来,道上听人说‘金蛇郎君’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说着螓首轻摇,颇有玩味的神色。
那黄衫美妇冷冷的道:“小邪,你还不过来?”
杨小邪从楚江南身后探出头来,苦着脸道:“姑……姑姑……我,我不要回古墓……”
楚江南听到“古墓”两字,心中一动。
黄衫美妇道:“你说什么?”
“我,我不要回去!”
杨小邪一咬牙,“我要行走江湖,锄强扶弱。”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行走江湖锄强扶弱?”
黄衫美妇嘴角向杨小邪一撇,眼睛却看着楚江南说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楚江南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骗小孩并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被人家大人当场看穿叫破,却难免脸上无光,暗自惭愧。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不能再这么粗心大意了。其实也怪不得他啊!楚江南又不是用棒棒糖骗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怪蜀黍,第一次能骗到已经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