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装作才知道怜秀秀的身份的样子,对花朵儿道:“原来你的小姐就是闻名天下的怜秀秀,难怪这么大牌。”
花朵儿见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芳心泛起一种自卑自怜的酸意,道:“你现在想去见小姐了吗?”
韩星点点头,嘿然道:“我倒真的想去看看这名闻天下的美女,到底美成怎样。”
花朵儿见他完全不掩饰对自己小姐的兴趣,尽管自知确实比不上自己小姐,也不由得心中有气,轻哼道:“不可能的,我小姐说了,除了庞斑和韩星谁也不见。你刚才也见到了,连燕王都识趣地离开了。”
韩星道:“这么说我确实有资格见她了,嘿,让我去看看她凭什么成为我姐之后的第一名妓才行。”
在花朵儿还没品味出这句话中透露的信息的时候,便熘出窗外。
花朵儿追出窗口一看,竟已不见了他的身影,不由大吃一惊,他不是身受重伤么?虽然经过些‘治疗’,但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生龙活虎,再说了,他轻功这么好,谁能伤他?
又想起韩星临走前的话,不由得想起一个可能性,忙冲出房去。
※※※※※※※※※※※※※※※※※※※※※※※※※※※※※韩星感应到怜秀秀去而复返,快她一步熘回正厅的屏风后。
河上岸上灯火透窗而入,映照在去而复返的怜秀秀的俏脸上。
她脸貌和身材的线条若山川起伏,美至令人目眩。
韩星故意叹了口气。
怜秀秀娇躯一颤,往屏风望来低声道:“谁?”
她平静的反应出乎韩星意料之外,移到屏风之侧,微微一笑道:“秀秀小姐,是我,韩星。”
怜秀秀看不真切,轻移玉步。直来到他身前两步许处,看清韩星那无可挑剔的俊脸,才剧震道:“天!真的是你。秀秀受宠若惊了。”
韩星洒然一笑,绕过她身旁。迳自来到近窗的椅子坐下。悠然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放在侧旁几上,招唿道:“来,我偷听了小姐天下无双的筝曲,好应分半瓶酒给你。”
再嘿然道:“若非刚才听到小姐的婢女指明除庞斑和我外,谁都不见,韩某亦不敢如此冒昧。”
怜秀秀不好意思地赧然道:“秀秀想到便说,口没遮栏的,韩大侠见笑了。”
韩星笑道:“严格说来我也算是魔门中人,绝和大侠拉不上任何关系,更何况在下对行侠仗义一类事,从没有用心去做过,所以更当不上大侠的美誉。”
这时花朵儿冒失闯了进来,一见韩星便要惊唿。
秀秀喝止道:“休要无礼!这位是与魔师庞斑齐名的天妖韩星,莫要教人家见笑了。”
韩星闻言苦笑道:“我早就输过一次了,现在的齐名只是被长白派赶鸭子上架而已。想想也让人面红哩,还好再过不久就机会再挑战一次了。”
花朵儿拍着胸口道:“天呀!竟然真的是你,想不到你就是小姐见过庞斑后,最爱提起的两个人。”
怜秀秀黯然道:“因为自我见过庞先生后,便再也没有提起他了。”
韩星心中一震,知道这自纪惜惜后天下最有名气的才女,已不能自拔地深深爱上了庞斑。
怜秀秀神情转为平静,俏脸泰然若止水,向不想离去的花朵儿吩咐道:“小丫头给我去取煮酒的工具来,秀秀打算一夜不睡,陪韩公子喝酒。”
花朵儿依依不舍地去了。
怜秀秀嫣然一笑,道:“对她来说。你代表的是一个真实的神话。”
韩星先硬迫怜秀秀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微笑道:“现在神话破灭了吧。我见小姐前,可是作弄过她一下,只怕她心里还气着吧。”
怜秀秀早从他们的表现中,猜出他们已经见过一面,笑道:“想不到公子竟还有这份童心。”
心中却有点纳闷了:怎么韩星好像对自己的侍女兴趣比自己还大。
这倒不能怪怜秀秀自以为是,只不过由于之前见到的男人,都会因她而忽视花朵儿能成为绝色美女的潜质,使她形成思维定势。
韩星双目爆起精芒,盯着怜秀秀闪着醉人光辉的俏脸,讶然道:“老庞是否真是到了断了七情六欲的境界,竟连你也肯放过?”
怜秀秀一震道:“看来公子能挑战庞先生也并不只是传言哩。”
韩星苦笑道:“有资格挑战庞斑的高手不少,能不能取胜又要另说。”
怜秀秀皱眉道:“公子虽表现得自知不如庞先生的样子,但好像也并不害怕向庞先生挑战哩。”
这时花朵儿捧着酒具回来,怜秀秀挺身而起,两主仆开炉温酒。
怜秀秀的神情非常专注,到时花朵儿是不是偷偷的瞪韩星几眼。
韩星向花朵儿笑了笑,正要大怜秀秀之前的话时,神情一动道:“有人来了!”
怜秀秀脸现不悦神色,同花朵儿道:“给我出去挡着,今晚什么人都不见。”
花朵儿应命去了。
韩星心中一片平静温馨,看着怜秀秀扇火煮酒。
这时厅内除了炉火的光色,窗外透入的灯光外,整个空间都溶在夜色里,使站在炉旁正把酒斟进浸在水内暖瓶的怜秀秀,成为了这天地里最动人的焦点。
火光中,怜秀秀闪耀着光影的俏脸不时向韩星送来甜甜的笑容,毫不掩饰对韩星的好奇。
韩星不由得想起纪惜惜,怜秀秀跟纪惜惜虽然长得不像,但气质却非常相似。
花朵儿和来人交涉的声音在外响起。
接着一个男声在外面道:“愣统领座下四大战将之一区木奇向秀秀小姐请安,末将奉统领之命,本有要事面禀。秀秀小姐既不愿见,可否让末将高声禀上。”
怜秀秀先向韩星歉然一笑,才应道:“区大人先恕秀秀无礼,请说吧!”
区木奇提声恭敬地道:“天下最恶最着名的采花大盗薛明玉,被证实潜来了京师,这人武功之强横,远超江湖估计之上,竟能逃过由百多名仇家组成的追捕团,现在京城美女人人自危,愣大统领已奉旨对他追捕,京城各派人物亦组成“捕玉军”教他来得去不得。可是一天这恶贼仍未授首,总教人不心安,所以愣统领调来一批高手,专责保护小姐,还望小姐允许。”
韩星为之愕然,想不到自己惹起了如此轩然大波。同时亦想到愣严如此关心怜秀秀,是否因着庞斑和怜秀秀的关系,若给“薛明玉”采了怜秀秀这朵鲜花,愣严如何向庞斑交待?还是只是朱元璋的命令?
怜秀秀暗忖有韩星在我身旁,十个薛明玉都碰不到自己指尖,当然这想法不可说出口来,澹然道:“如此有劳了,他日定会亲自谢过统领的厚爱。”
区木奇一声告辞,乘艇离去。
水沸声从铛内传来,热气腾升。
怜秀秀不怕瓶热,拿着壶柄提了起来,把热腾腾的酒注进两个酒杯里.再拿起两个杯子,一个递给韩星,自己拿着另一杯,坐到韩星对面,先浅尝一口,色动道:“天,世间竟有如此美酒?”
韩星看着她意态随便的丰姿,心神俱醉,微微一笑道:“此酒名清溪流泉,是我其中一位娇妻所酿,真酒中仙品,和小姐的筝曲同为人间极品。”
怜秀秀见韩星毫无顾忌的提起娇妻,显然只当自己是普通朋友,想起当初庞斑也是这样毫无顾忌的提起言精庵,心中不由生怨,举杯一饮而尽。举起罗袖拭去嘴角的酒渍,轻轻唱道:“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如共东风容易别!”
她的歌声清丽甜美,婉转动人。高越处转上九天云外,低徊处潜至汪洋之底。
听得韩星霍然动容道:“词乃未代大家欧阳修之词,曲却从未之闻,如此妙韵,究是出自何人的手?”
怜秀秀赧然道:“那是秀秀作的曲。”
韩星一震下先喝干手上热酒,凝望着这天下第一名妓道:“在下尚未有意离去.为何小姐却预约起归期来?”
怜秀秀凄然道:“黯然魂销者,唯别而已,造化弄人。爱上的人都是不会与秀秀有任何结果的。”
提起酒壶,轻移玉步,来至韩星旁,恢复平静浅笑道:“让秀秀再敬公子一杯。”
韩星心中想到:“她的心显然还在庞斑那里,为何忽然对我生出那么大的怨意,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双手捧杯,接着喝下像一道银线泻下来的酒。“小姐的侍女刚说过,小姐见过庞斑后,最爱提起的一个人是在下,不知另一个人是不是浪大叔呢?”
怜秀秀点点头,又为自己添酒,转身向韩星举杯道:“因为秀秀很想问问他,要是当年他遇到的不是纪惜惜而是怜秀秀,会否发生同样的事呢?只可惜现在再也没机会问了。”
韩星笑了笑道:“你的气质确实跟惜惜姐很像,跟你在一起总让我禁不住联想起惜惜姐。”
怜秀秀娇躯一震,不由想到:“韩星之所以完全没有对自己发起进攻的意思,会否就是因为自己跟纪惜惜的气质很像,使他下意识的以对待自己义姐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呢?”
韩星又道:“小姐似乎对我姐跟浪大叔那样的邂逅很憧憬哩,不过这世上有很多事的实情,其实跟传言是完全不同的。”
怜秀秀一怔道:“公子此话何解?”
韩星道:“他们当年的情况我也不是完全了解,但绝对跟你想象的不同。”
顿了顿又道:“而且浪大叔跟庞斑决战的结果,我也觉得未必如江湖上的传言那样。”
怜秀秀今晚不知第几次露出意外的神色,问道:“公子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韩星摇头道:“没有任何依据,纯粹是我个人的直觉,而且随着我的武功不断进步,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不过,这事也只能等我跟老庞再次交手后,才能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