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丫看我这样,流着泪说:我不该和你说那个房子……
我摸了把泪,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哑声道:阿花回来的……那一天,我提前……请假回去,做好了……她最爱吃的……炸酱面,结果她……不但没有吃上……还撒手人寰了……我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起来。
过了好大会儿,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缓缓地对霹雳丫说:妮子,那个房子是我准备和阿花结婚用的婚房,阿花生前说她要亲自设计装修,现在她不在了,我想起那个房子,心中就像刀割一样,这也是我不愿搬过去住的原因。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无限伤感。
霹雳丫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泪,举起酒杯来,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我忽地意识到什么,悲切地轻声问道:妮子,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这些啊?
该说,怎么不该说了?她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她匆忙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响。过了片刻,她走了回来,她已经将脸上的泪水洗净。
我也站起身来,来到洗手间里,就着自来水将泪脸洗净,做了几个深唿吸,待哀伤的心情平静了些后,我才缓缓又走回客厅坐下。
霹雳丫举起酒杯来,对我说:来,我们接着喝酒。
她说完之后,不等我举杯,仰脖就把一大杯啤酒喝了下去,我努力了再努力也只喝了半杯。
她喝完这杯啤酒后,抿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看着我,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我问道:妮子,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蹙了蹙秀眉,好似下定了决心,轻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到那个房子里去住?
我轻轻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她蹙紧秀眉,又问:你还打算搬到那个房子里去吗?
我摇了摇了,轻道:不知道。
她不再说话,只是闷头喝起酒来。
顷刻之间,她已经连喝了好几杯,我忙劝道:妮子,你少喝点。
她道:你不要管我,我现在特别想喝酒,就像你说的那样,把自己麻醉了起来,心里就会好受些的。她边说边又将酒杯倒满。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芙蓉秀脸已经通红了起来,她已经有了浓浓的酒态,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我,我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好举起酒杯灌起酒来。
霹雳丫轻声说道:大聪,你知道做你的女朋友有多难吗?
我一怔,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难过地说:对不起!妮子,我不该和你说起阿花来。
错了,你要不说,就是你不坦诚,我会更加怪你的。
我声音低低地道:妮子,谢谢你的理解!
她鼻息微动,伤感地轻声又道:你不说就是你不坦诚,但你坦诚之后,我心里又会难受。
我无奈地看着她,几次想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又道:你不说我会怪你,你说了后我心里又会很难受,你自己矛盾,我更加矛盾。
妮子,我也不想说这些事,我只想一个人把这些事都深埋在心底,今晚要是不提那个房子,我也不会说的。
不,你必须说,我既然和你走到一起了,我就要和你分担你的痛苦,也要和你分担你的快乐。她说完,轻蹙秀眉,又端起酒杯来喝了几口。
她放下酒杯,嘴里含着啤酒,抬头看着我,她咽下口中的啤酒后,道:你和我提阿花,我不吃醋,我心里难受是因为她死的太可惜了。说完,她的秀眸中泪花闪动起来。
我刚平静下来的心又难过起来,哀求般地说:妮子,你不要再说了。
不,我必须要说,你不但要面对现实,我也要面对现实,我们都得要面对现实。
她顿了顿,又道:你不能怕心中难受就要逃避,你得要勇敢地面对现实才行。
她叹了口气,缓声低道:大聪,我刚才说了,做你的女朋友太难了。我心里并不比你轻松,我要接受你,我同时也要接受阿花,还不得不接受阿梅。爱情这东西是自私的,但我既然接受你,我就不得不面对这些现实……她说到这里,她眼中的泪花终于化作了泪水,顺着粉腮流了下来。
我急忙说道:妮子,你不是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她们了吗?
是,我现在是坦然面对她们了,我不坦然面对,我也就无法接受你。她说到这里,泪水流的更厉了。
她又端起酒杯来,我忙阻止道:妮子,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了不少了。
不,我要不喝,今晚又得要失眠,昨晚我已经一夜没睡了。来,你陪我喝。
我也只好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