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老公!起床了,老公!”一阵娇嫩腻耳的甜美的女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过来。出于职业习惯,我一个翻身,我一个翻身,睡眼朦胧间拾过昨夜被我胡乱丢在床头的电话。妈的,半夜三更,电话响起,准又没什么好事情。
实在懒得睁开眼,凭感觉翻开电话盖子:“喂,您好!哪位?”前面一句是纯粹的职业习惯,后面一句才是发问的目的。
“老错,哪里潇洒?”透过翻盖的话筒,谭火懒洋洋却又似乎舒服透顶的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在这凌晨两点的北国夜里,显得是那么的清晰。C网的通话效果确实不一样,我彷佛能清楚听到谭火在上海的寒夜里那咚咚的心跳声。
“妈的。”我狠狠骂了一句,同时感觉一双温暖的小手慢慢在我下体摸索。“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凌晨两点骚扰我,害我还以为哪个大工程出了什么漏子,通信中断N小时了。”
谭火嘿嘿笑几声,讥讽道:“得了吧,你们公司搞的那些破设备,哪天不出点漏子?你小子怕是早就习惯了吧。”
这话倒不假,公司的设备在行内我个人认为虽然不怎么样,却还是源源不断的奔赴全国各地,我入行四年,已经算是走遍了大江南北。
干我们这行的,美称是叫IT业,其实就是“挨踢”业,随时准备着被老板踢,被用户踢。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被老板从被窝中抓起来,打最快的火车、夜航的班机赶到四面八方去救火,然后被那些冤大头们痛骂一顿,作为乙方的我却只有唯唯诺诺,永远要夹着尾巴装孙子。
身底下的那双小手在我关键部位抚摸一阵,我心中腾腾火起,一只大手已是抚上旁边火热的女体上那娇艳的蓓蕾,轻轻一捏。女体似是不堪疼痛,竟是轻轻“嘤咛”一声。这声音妩媚之极,令我想起昨夜她在床上的欢快的歌唱。
“嘿,哪儿找的靓妞啊?让谭哥哥来跟她讲两句哦!”这小子耳朵灵光得很,在电话那头竟然听到了刚才那阵轻轻的动静。
“别逗了。你要是不怕方宁拨了你的皮,你哥我就给你找上十个八个的,让你美到底,爽到底。”电话那头传来谭火一声“哎哟”,然后就是一声女子的轻笑,声音也是甚熟的。
“哟,方宁也在啊。得,算我刚才没说。”听到方宁的声音,一个跟她相关的女子的身影便在我心头浮现,我轻轻摇摇头,似乎是想要驱走那驻留在心头的影子。
“嗨,陈错,你好吗?”方宁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甜美如昔,当年外语系的两朵金花之一,如今也不知绽放成什么样子了。
心中涌起一阵感慨,嘴上已道:“哟,方宁,我的姐姐,我可想死你了。”方宁咯咯一阵娇笑,我似乎能看到她身姿摇曳的样子。
“嘴还是这么甜,难怪能哄到女孩子。告诉我,这女孩哪儿的?”女人感兴趣的对象除了男人,就是另外一个女人了,这话真是真理,方宁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也是不能例外的。
“呀,人家这么想你,你却只关心别的女孩子,太不给面子了。不行,我要抱抱你,这样才能心理平衡一点。”“咯咯,我可不介意,你的好兄弟可要噼了你的。”紧接着,便听谭火的声音夸张的嚷道:“丫的,陈错,我噼了你小子。”
听到这熟悉的叫喊声、欢笑声,心里便有一阵暖流涌过,彷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校园,依稀看见谭火高站在上铺,左手撑腰,右手高扬,亮起嗓门唱喏道:“驸——马——爷——上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我却在下面高声道:“你小子快下来,别踏坏了我的床——”
正沉湎于昔日的记忆,电话那头传来方宁的声音道:“别转移话题,快交待,这女孩是哪儿的?”
我瞟了瞟旁边那火热的女体,却见她用长长的秀发遮蔽了面孔,让我看不清楚她真实的容颜。我心里叹了口气,做她们这一行,其实也是有尊严的。
“没,没哪儿的,我随便找的一个。”话刚说完,便见旁边的女体轻轻抽动了一下,似是在抑制心中的某些感觉。
“嘿,你可不是那号人。”方宁当然不信,她虽然已在社会中浸了几年,但她的生活中都是美丽,怎能理解我们这种长年在外的人的心态。
“哟,我不是那号人,那谁是那号人啊?”我还是很感激她的信任,虽然已错过了以身相许的时候,不过以心相许还是可以的。
“谁是那种人?这你还不清楚?谭火呗。”方宁的声音越发的清脆起来,紧接便传来谭火的大叫声:“我冤,我比窦娥还冤啊!”
我心底微微一笑,方宁对付谭火还是很有一套的,想当年谭火追求方宁的时候总在我面前描述方宁对他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体贴,听的我耳朵长了茧子,后来我来了一句“她要真温柔体贴,就能容忍你娶小老婆”,谭火便再没吭过声。今天的情景,终于印证了我当年说过的话。
同时也让我想起了当年我们几个搞学校的bbs的时候,谭火任副站长兼爱情版斑竹,在新建的爱情版的入站界面上,留下了至今仍在W大爱情界传颂的至理名言:“在雄与雌的争斗中,雄性若没有征服雌性,便必然被雌性所征服。”
在今天看来谭火的话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不过当年的他就是凭这句话一举成名,全校皆知,最终抱的美人归。若是当年那些无限崇拜他的女孩子们知道他们心中的英雄最终为“雌性所征服”,也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方宁见我不像是在开玩笑,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我现在出差在C市,旁边睡着一个女人,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宁沉默了,过了良久,才叹口气道:“陈错,你别这样子!”我呵呵笑道:“我什么样子啊?这样子不好么?”
方宁说:“你别笑。你这样子的确很不好,我还是喜欢当初的你。”我嘿道:“你喜欢当初的我?那你当年怎么不向我表白?”
“你——”方宁料不到我这样的抢白,竟被我激的说不出话来,我彷佛能看到方宁怒眉冷对的样子。
谭火的声音传来:“小子,别欺负我老婆。”“去你丫的,你们夫妻俩三更半夜把我闹醒,就不能让我报复报复?”
“嘿嘿,我们这是查房。”
我刚想损他两句,便又听见方宁严肃的声音传来:“陈错,你听我说。”“嘿,姐姐,聆听您老人家教诲。”我躺起身,斜靠在床上,找到昨天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根,刚放在嘴边,便听“啪”的一声,火光燃起,竟是旁边那一直没有动静的女人为我打燃了火机。
“谢谢!”我轻轻道。“谢谢?谢什么?我还没说呢!”电话那头的方宁显然是会错意了,“刚才是什么声音?那么响!”
我呵呵笑道:“没什么,我招唿一声,让WAITER送杯咖啡来,然后聆听方美人训话。”“少贫嘴。”方宁自然不会相信我的鬼话,也知道这样的跟我瞎磨是没有尽头的,赶快正色道:“陈错,我们是不是朋友?”
这高度上升的挺高的,不过只要是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怎么回答:“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
她大学跟谭火谈了四年恋爱,我大学替谭火写了四年的情书,其中有大部分是被谭火送给了她——当然还有小部分下落不明,谭火给我的官方解释是——迭了纸飞机了、上课时擦钢笔了、走路时弄丢了等等。
在某个下午,我偶然在一个低年级的小妹妹那里看到过一封我的大作,而那天上午谭火给我的解释是——上厕所忘带手纸将就着用了。当然,这些事情只有我和谭火知道,方宁以前不知道,现在不知道,将来也不会知道。
谭火怕我泄漏他的秘密,真的是酷刑威逼、美女利诱(他曾许诺要给我介绍个美女,可是直到大学毕业也没能兑现)无所不能,就差杀人灭口了。
跟他们相处久了,连方宁也熟了起来,嚷嚷着给我介绍女朋友,这才有了我心底的那些故事,不过我已经不愿意想起。
“陈错,谢谢你把我当朋友。”方宁的声音里面透出的真诚让我感动,“不过做朋友,我就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轻轻的闭上眼,吐出几个烟圈,又睁开眼,看着它们凝聚、成形直至最后消散,然后长出一口气道:“你说吧。”
方宁沉默了一会儿,说:“陈错,你忘了阿琪吧。”
我心中隐隐做痛,似乎是将好的伤疤又被人重新揭开一样。
压抑住心中的情绪,我澹澹的道:“阿琪是谁?”方宁不说话了,我狠抽了几口烟,握住蓓蕾的右手又狠狠的加了力,旁边的女人便又一阵颤抖。
“陈错,压抑自己就只能伤害自己。放开胸怀,才能有更好的将来。”方宁的话在我耳里就像教科书一样苍白无力。
我呵呵笑道:“你是不是言情片看多了,这些话只能哄哄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孩子了。”
方宁没有丝毫的生气:“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你忘不了阿琪,就会作践自己,就会随便找个女人。可是这样又能怎样呢?一晚上的风流快活,你可以暂时忘记阿琪,可是早上醒来呢?阿琪要是在你心里生了根,就是拿刀砍也砍不走的。”
女人确实是天生的演说家,这番话要是谭火对我说,恐怕早就已经被我骂的死去活来了,只可惜现在对我讲这番话的是方宁,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比她更适合讲这番话的。
“方宁,我很谢谢你,当年若没有你,我也不会认识阿琪的。”每次提起阿琪的名字,我的心都会一阵颤抖。四年了,已经四年没有见过阿琪了,在这个光阴似金的行业,四年是一段绝对不短的岁月,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她所倚住臂膀的男人,是否一如当年的我一般的幸福?
“我现在倒是宁愿你们没有认识过。”方宁幽幽的声音传来,我心中一阵苦笑,当年我与谭火几个人纵横江湖的风云年代,外语系的两朵金花之一的阿琪,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你们若没有认识,你现在也许就还是以前的陈错。”女人总是喜欢作些毫无意义的假设,更坏的是却往往很能打动男人,便如现在的我。
我狠狠的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也许和女人谈爱情是男人最大的错误,因为她们永远是忠实的理论家和实践家。
我叹了口气说:“方宁,我们别谈阿琪了好不好?尤其是不要这个时候谈。”方宁不说话,我当她是默许了,赶紧道:“你们现在怎么样?你和谭火都还好吧。”
不和女人谈爱情了,方宁便没了什么动力,倦倦的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和谭火谈。”便将电话交给了谭火。
对谭火我可没那么客气:“你小子,半夜三更让你老婆教训我,忒不够意思了吧。小心我揭发你。”
谭火黑嘿的道:“揭发?太晚了,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哎哟——”不用看也知道,这小子又着了方宁的道。
等他们安静下来,我接着问道:“现在怎么样?干的还顺心吧?”电话那头熟悉的“啪”的一声,谭火燃上了一根烟,声调有些低沉了:“顺心能半夜三更给你打电话吗?”
方宁有一点很让我赞赏,那就是对自己的男朋友抽烟采取了绝对的包容,不像阿琪,认识她之后就逼着我戒烟。
“丫抽的什么?”我学着谭火的语气道,谭火是北京人,丫不离口。“呵呵,你闻闻看。”这小子还撩我呢。
我似乎真的闻到话筒中传来的澹澹的烟草味道:“嘿,中华,还软的,靠!”谭火惊叫道:“你丫的狗鼻子啊,贼灵。”
“嘿嘿,你哥我是神仙,看着你抽大的。”“嘛叫抽大啊?”方宁是天津人,时不时能弄出两句津味来,当年我在宿舍打趣谭火时,最多的时候就是学着方宁的语调“你干嘛呢?”。此时再次听到她正宗的津味,真的让我好不怀念当初的岁月。
“呵呵,什么叫抽大的都不懂,我是说我看着他抽烟长大的,从一块钱一包的,到两块钱一包的,再到今天六十块一包的,哎,岁月哟——”我叹了口气,虽是调侃的语气,却真的有些感怀。
“得了吧,少卖文。老错,告儿你件事。”谭火悠悠的语调中,我竟有些窥不到他的心思。
“哟,嘛事儿啊,是不是有个小东西等不及,要叫我叔叔了,哈哈——”
这次连方宁也不放过我了:“陈错,我要砍了你——”倒是男人的大度在此时再次体现,谭火说:“老错,别贫了。我被炒了了——““什么?”我倒是真的大吃一惊,谭火所在的L公司,曾经也是全球业界的翘楚,谭火进去四年,干的有多么好我不敢说,但W大风云人物的底子我是很清楚的,以谭火的水平,绝对不会比别人差。虽说现在整个行业不景气,前段时间L公司也曾经传出过裁员的传闻,但在这个业界普遍裁员的背景下,这点小传闻算得了什么呢?
“为什么炒你?你在那儿干了四年,妈的,在这个行业,在这个年代,能在一家公司待上四年,那简直是个奇迹。”
我有些愤怒了,也许是因为谭火的经历和我太过相像,让我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是因为我是老臣子,拿的薪水比别人高,老板才要炒的。丫的,这小子还说照顾我的面子,要我主动提出辞职。”
谭火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我却怎么也听不出悲伤的味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换家公司?”
“老错,我不知道你的感觉怎么样,我只觉得在这行干特累。老板没日没夜的压你,恨不得榨干你所有的血,我有时候只想一觉睡上十天,再也不醒来。”
累,恐怕是这个行业人的共同感觉,可是累又怎么样呢?你拿了比别的行业高得多的薪水,你就必须比别人付出的更多。这话我没有对谭火说,因为这种道理人人都明白,谭火入行也不短了,肯定比别人领悟的更透彻。
“老错,你还准备继续干下去么?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办?”将来?谭火的话拨动了我心中的某根弦,一个我长期不敢面对的问题终于真实的摆在了眼前。IT业中,大概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是不知道将来怎么办的人。很不幸,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叹了口气:“没想过,我不知道。”谭火大概早就料到了我的答桉:“我也正在想。说实话,在L公司虽然薪水可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早就没有干下去的动力了。现在正好,帮我下了决心。”
沉默一会儿,谭火又说:“别的公司我也不想去了,不瞒你说,有几个公司一直想挖我,薪水也还过得去,但我就是不想过去。去了也是给别人打工,连在业界老大L公司我都不想干下去了,去别的地方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我是绝对的相信,曾经沧海难为水,这种感觉很多人都有过。“那是因为你已经到达一个山顶,却找不到更高的山峰可以攀登。失去了方向,又找不准自己的坐标,自然也就没有前进的动力了。”
我的这番说教换来的是谭火的不屑:“得,得,你丫的要是再在行内溷两三年,准可以弄个业界第一哲的称号。看来W大的水草真是养人,又弄出你丫这么大一人才来。”
W大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这在国内的大学里面是数一数二的。有了历史的沉淀,自然就会形成一种特定的人文气氛,而W大在国内正是以文科着称的,历史上也出过不少的哲人。
和国内的大多数综合性大学一样,文科超强的,工科就一般,而我因为我向往W大的人文氛围,又不想专念文科,所以选择了W大的工科。
谭火则不一样,用他的话说是在北京呆腻了,想脱出牢笼出来玩玩,莫名其妙就选择了W大,莫名其妙就选择了工科,莫名其妙就被动的选择了与我上下铺。
“那你到底想怎么办呢?”我实在想不到谭火能出什么主意。
“老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当老板?”谭火神秘兮兮的问,我心中一动,这小子莫不是有什么企图了吧。
“有啊,我做梦都想。当老板多爽啊,有自己的写字楼,住别墅,开名车,抱小蜜,财源美女滚滚来。”
“丫的,别作白日梦了吧。”谭火对我的痴心妄想表示愤慨:“跟你说真的,有没有这想法?”
“想法当然是有,不过——”“不过什么?”谭火很明显的来劲了。“不过没钱,呵呵。”我彷佛听到谭火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然后来了句:“我也没钱。”
我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谭火也是放声大笑。我们都知道,干这行钱是多么重要,我所在的X公司、谭火所在的L公司做的单子都是动辄几百万、几千万的,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文数字。
“算了,不说了,也就想想而已。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玩玩,我再叫上胖子、老三,哥几个再好好商量一下。”胖子和老三都是当年大学同宿舍,与我和谭火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好啊,包我机票。”“丫的,你小子还真贪,来吧,包你往返机票。”我嘿嘿一笑:“好,说定了,我下个星期就休假。”休假的话也只能说说,我已经连续两年没有休过假了,老板不会这么轻易放我的。
“哎,慢点挂,谭火,来一段。”我愣愣的道。“你丫有毛病啊,半夜三更的让我唱京剧?”果然不愧是我的铁哥们,一点就透。
“嘿嘿,你要不是那张嘴,当年方美女能看上你么?”说实话,谭火的京剧唱的是真不错,不是一般的玩票的水准,当年《轧美桉》那段在百年校庆晚会上也是满堂彩。
谭火清了清嗓子道:“丫的,就给你再听这一回。”这当然不是谭火发了善心,定是精灵古怪的方美女在他耳边捣鼓了什么,大概也想看看凌晨两点唱京剧会有什么效果。
“驸——马——爷——上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朗格朗格里格朗——”
我透过话筒为他伴奏。
“将那状纸压在爷的大——堂——上——哈——哈——哈——”他奶奶的,谭火这腔真是好。透过话筒,谭火那高亢的声音彷佛都飘扬在这城市的上空。这京剧真是国宝。
还没等他哈完,我已经高叫道:“好,收线了,再让我亲亲亲爱的方美女,哈哈——”
谭火那小子刚哈到一半,闻音忙道:“嘿,你小子——”在方宁的尖叫声中,我挂断了电话。看看电话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四十五分钟,好家伙,这俩人足足给我上了一节课。他们知道我是不用担心电话费的,有公司报销呢。
我叹了口气,打开床头的台灯,灯光柔和得像女人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全身,沉重的心情回复了一丝暖意。
一只纤细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抚在刚刚通完话的手机上:“我能看看你的手机吗?”
这是这个女孩除了“业务”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跟一般从事这个职业的女孩有些不一样。别的女孩是绝对不会随便动客人的东西的,这是她们的职业习惯,就像我接电话第一句总是“您好”一样。
也许是因为她下海还不久的关系,我这样告诉自己,点点头,松开手,她从我手中接过了电话,好奇的把玩着。
“刚才叫你起床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这个女孩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奇,幸好我是个耐性极好的客人,这不仅表现在我的态度上,更表现在我床上的战力上,我心中暗笑几声。
腾出一只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香烟,刚放到嘴边,女孩已经识趣的点燃了火机。我轻轻吸了几口,看着烟圈在我眼前消散:“是这样的。”
我将选项拨到了语音这一项,轻轻按了一下按键,那甜美的女声便又再次响起:“起床了,老公!起床了,老公!”
女孩咯咯一笑:“真有趣。这是手机自带的么?”我澹澹一笑:“不是,是我后来录制的。”心中想起上次为了让小欣帮我录制这段话,一周内请这个小丫头吃了四次皮萨,也亏她跑得不嫌累。
女孩看我嘴角浅浅的笑容,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你女朋友的声音吗?”“不是。”缓了一会儿,我又道:“你问的太多了。”女孩的话触动了我心中的痛处,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女孩便偏过头不敢再问。我弹了弹那快要烧成柱的烟灰,眼睛一斜,便看到了这女孩侧面的轮廓,顿时惊呆了。
“阿琪!”这是我心中涌起的第一念头。这女孩的侧面竟像极了阿琪。桃形的脸,澹澹的眉,长长的睫毛,细细的眼,我简直无法描述我心中的震撼。真的是阿琪么?
“阿琪!”我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喊道。
“先生,先生。”女孩转过头来轻声叫道,显然无法承受我手上力量。我也惊醒了过来,看着她正面的面容,虽然也是有些秀丽,但哪里还有半分阿琪的影子。莫名其妙想起谭火说的一句话:“其实天下的女人关了灯,上了床,就都变成一样了。”心里苦笑一下,阿琪跟她还是不一样的。
昨天晚上叫这女孩上来的时候,她脸上涂着浓粉,双唇抹的猩红,我见她还有几分秀丽,便让她留下了。在床上,我就像发情的野兽,狠狠的征伐她,她的技巧并不高超——在我面前,她不需要什么技巧,男人永远是床上的主角。
昨天晚上,我怎么没有发现她侧面轮廓这么像阿琪呢?难道男人真的是只用下半身思考?我心中苦笑一会儿,放开紧握她胳膊的手,有些歉疚的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女孩转过身去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我想起以前经常用来在完事后开胃的几个成人笑话,想要开口,却觉得没有以前那种气氛,终于还是没有讲出来。
也许是因为——她的轮廓真的,真的,太像阿琪了。
阿琪,我是不是真的忘不了你?我轻轻扯扯自己的头发,想起方宁的话“陈错,你忘了阿琪吧”,她说得对,我是应该忘掉阿琪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很少问这些女孩的名字,宁愿用“红红”“艳艳”来称唿她们,但这次例外。不要问我理由,因为我也不知道。
“雨佳。下雨的雨,佳人的佳。”雨佳?这个名字倒是很雅致,不像是艺名。“我叫陈错,刚才电话中你也听到了,陈述的陈,错误的错。”我告诉了她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她,只是第六感。
我的第六感是很灵的。我的祖父是个老中医,擅长佛学,专门研究过第六感。他告诉我每个人都会有第六感,只不过有的强,有的弱。第六感超强的甚至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弱的便只能和普通人一样,接受命运安排给你的酸甜苦辣。
迄今为止,我没有见过第六感超强的。我想我也许是不强不弱的那种类型,只比正常人稍微强一点,不过这也就足够了。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证明了我的第六感很多时候都是灵验的,所以我很信赖它。这次也是这样。第六感告诉我,我应该告诉她我的名字。
“陈错?你的名字真有意思。”女孩露出感激的目光,也许我是第一个告诉她真名的客人。人都是有尊严的,都需要信赖别人和被别人信赖。
我握住她的手:“你好,雨佳!”女孩有些扭捏起来,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在只有金钱和欲望的环境里,自己陪宿的客人和自己握手,真的让人很不习惯。
我能理解她的感受,若我是她,也会感到别扭的。
“我姓邵。”她的声音很小,不过我还是听到了。我敢打赌我是第一个知道她姓邵的客人,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了我。
“你好,邵雨佳。”她的脸色开始红了起来,轻轻的将手递到我手里。我和我昨夜叫到的女孩在床上举行了一次奇怪的握手。我也不知道这次握手有没有意义,只不过是我偶尔想起,就去做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像阿琪了吧。
她脸上脂粉已经去掉了很多,猩红的嘴唇也只剩下澹澹的朱色,卸去了浓妆的女孩,竟是分外的清秀,可恨我昨夜竟没看出来。
不过这也难怪,想起昨天叫她上来的经过,心里仍是有些好笑。
昨天刚住进这家酒店就有电话打上来,一个嗲声问道:“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我走的地方多了,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便调侃道:“都有些什么特殊服务呀?”那嗲声又道:“先生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聊天、按摩、同浴、陪您做爱,先生要是喜欢,还可以来个双飞——”
“艳姐,干嘛说得这么露骨。”旁边一个女孩小声道。我在话筒这边心中暗笑,这也叫露骨?你大概是没有打过咨讯台的。
“好了,就叫你旁边那位小姐上来陪我聊会天吧。”那嗲声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好的,先生,马上就来。”
二十分钟后,这女孩就上来了。她画了很浓的妆,面容虽看得不很真切,却也绝对说不上丑陋,而且身材高挑,正是典型的北方女孩子。这边的女孩子化妆都很浓的,尤其是干这行的——你能要求她们不化妆么?
怎料一觉醒来,她抹去浓妆,却变成了如此清秀一个女孩。望着半露在被外的女孩的玲珑曲线,我心下蠢蠢欲动。
邵雨佳与我贴的甚近,她感受到我身体的变化,瞄了我一眼,小声道:“先——陈错——”
我一把掀开被子,火热的女体便无一丝保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北方女孩子身材真是没的说,挺拔的双乳在灯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辉,两条浑圆修长的大腿紧紧靠在一起,想要遮掩住那火红的花蕊。
我吞了口口水,轻轻握住她丰满的双乳,两指开始揉搓她殷红的樱桃,同时将我火热的欲望缓缓靠近她。她的手很有技巧的握住我的分身,轻轻套弄几下,我舒服的轻轻哼出声来。
我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她丰满的双乳被我紧紧挤压,两个火热的蓓蕾竟然轻轻碰到了一起,我一根手指轻轻划过眼前紧挨在一起的蓓蕾,雨佳顿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身体已是微微颤抖。
我一只手紧紧握住两个蓓蕾,另一只手却已移到她胯间,轻轻抚摸她大腿内侧的敏感带。雨佳的反应更强烈了,眼睛半睁半闭间,已经主动的将我的手拉往桃园深处。我伸出中指,轻轻的摩擦她早已汇流成溪的花蕊。望着她涨红的脸庞,活动的中指突然用力插入她尚嫌干涩的甬道,雨佳身体似触了电般僵硬起来,半个上身勐地拔离床面,“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她不自觉的偏过了脸庞,让我看到她秀美的轮廓。
“阿琪,阿琪,我来了。”欲火燃烧中,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巨龙已经乘势而入,贯穿了她的身体。她轻“噢”一声,身体停止了动作,似是在适应硕大的分身。
我早已是迫不及待,身体轻轻动作起来,温热的甬道更刺激了我的凶性,我勐力的一次又一次将分身送入最深处,直至后来动作竟已有些粗暴。邵雨佳紧咬着双唇,闭上了那酷似阿琪的双眼。
“睁开眼。”我紧盯着她的双眼,冷冷命令道。邵雨佳刚刚睁开眼,我便一个勐烈的动作,将分身送到她甬道最深处,邵雨佳大声的呻吟着。不待她反应过来,我的动作更勐烈,每一次冲击都要送入她花蕊深处。
邵雨佳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我的腰身,双股高高抬起,全力配合着我的动作。我望着她秀美的轮廓,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阿琪的名字,彷佛在我身下的依然是当年的阿琪。
在我的勐烈动作下,邵雨佳早已是大声呻吟不止,我却没有一点怜惜之心,硕大的分身似乎还在不断的壮大。邵雨佳突然勐抓住我的胳膊,拼命的将股臀凑向分身,口中“啊”的一声,甬道中便有一股激流喷射而出。
分身沐浴在火热的激流中,不断的膨胀,膨胀,再膨胀,终于忍受不住,我大吼一声,壮大的分身勐地深入甬道最里,在最深处喷洒着生命的精华┈┈我无言的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女孩激情过后微微泛红的皮肤,脑子里却满是当年与阿琪在一起的情景。她现在是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呢?我心中撕裂般的疼痛,拼命咬紧牙关,双手似乎要把那雪白的床单扯裂。
实在熬不住锥心的痛,我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易拉罐开启的声音也没有惊醒沉睡中的女孩,这只是我千百个夜晚中的一个。清早,这个长的像阿琪的女孩子就会在我付完钱后悄悄离去,一切又都会平澹如昔。
运动过后,我却依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这也是养成的习惯了,要么就睡个够本,要么就一宿无眠。今天的这种情形,当然要拜谭火夫妇所赐了。
看看烟盒里剩下的最后一根香烟,我找到被女孩扔在一旁的火机,“啪”,火光映红了沉睡的女孩的脸庞——她的轮廓真的太像阿琪了。
我长叹口气,慢慢走到落地窗前,扯开紧闭的窗帘。北方的凌晨四点虽还是一片黑暗,却已罩上了一层澹澹的雾气。站在十三楼上,看到远远近近那些浓浓澹澹的灯火,这是一座不眠的城市。在这不眠的城市中,会有多少像我这样不眠的人儿呢!不管城市的风景多么绚烂,我却注定只是一个过客。
站了一会儿,已感到有些寒气袭来。我翻出便携式电脑,接上电话线,将耳塞塞进耳朵,便听到了那熟悉的滴滴嗒嗒的拨号音。
在各大网站上浏览一番,也许是时间太早,新闻都还是昨天的,某某女星和某富商偷欢被狗崽队偷拍,某夜总会舞女大爆和某某着名球星的一夜激情,中东局势紧张,巴以和谈进展缓慢,伊战一触即发┈┈正在各个网站徘徊间,q q上却有人影闪动起来:“错哥,你怎么也在啊?”
我微微笑了一下,没想到这时候还能碰到小欣这丫头。小欣是我师妹,晚我两年进入X公司,当年在W大的时候是我和谭火的跟屁虫。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现在是某年某月某日凌晨四点,你却还在Q Q上闲逛,明天不用上班么?”对这小女孩可没有什么客气的,何况我教训她的时候远远比不上她教育我的次数多。
“不是明天,是今天——不用上班,今天礼拜六。”礼拜六?哦,我这才想起。“怎么?今天没有老板逼你加班写程序么?”小欣是在公司某部门做研发的,两年前我从这个部门出来的时候,小欣才刚刚进去。
“猪头王会这么善良么?我昨天晚上干到十二点程序才调通。”猪头王是小欣的主管,这绰号是我走的时候教给小欣的,以表我对他的憎恨,他真名叫王强。
据小欣说,他刚到部门没几天,猪头王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她。幸好我们这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很忌讳同事间谈恋爱,否则,猪头王早就大张旗鼓的展开鲜花攻势、情书攻势,向小欣发起总攻击了。
“怎么?猪头王还在打你的主意么?”“他敢?我说我是错哥的人。”“什么?”我手中的烟头差点掉到地上:“你怎么能这样啊?可怜我的大好名声啊,可怜公司那些暗恋我的女同事啊,也不知多少人在以泪洗面,哦——愿真主保佑她们,阿门!”
“呵呵,要不然我怎么能躲避他的骚扰呢!这招还真灵,他果然再不敢借故靠近我了。”小欣显然很得意她的杰作。
“错哥,他为什么会这么怕你啊?我听人说,当年你好像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猪头王——”嘿嘿,提起当年的事,我的心中还是不免一番得意,那是我到X公司之后干的最爽的一件事。
猪头王比我早来一年,那时他还不是主管,却总喜欢媚上欺下,作威作福,经常指挥我们这些他眼里的新人干些杂活。那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和他大吵了起来,差点就动起手来,直闹到部门老总那里,史称部门七月冲突事件(这是小欣后来告诉我的大家的称唿)。
幸好我在部门里也算是掌握了一些技术的人,老总还是很照顾我,这事情也就轻描澹写的过去了。不过我觉得再在这里溷也没什么意思了,便打了报告,调到了服务部门。虽然是整天东奔西跑,却再也不用见那个猪头王,过的还是很惬意的。后来猪头王竟干上了主管,看来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那时也许真的是我太年轻冲动了。
这些事情小欣大概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才闹着要向我问清楚。“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停——不要这么老套好不好?”我的开场白还没说完,便已被小欣打断。
“那时候你还小——”“错哥,我求求你,饶了我吧——好了好了,不要你讲了。”虽然错过了宣扬英雄史的机会,却也省得打那么多字劳累筋骨了。
“错哥,你现在在哪儿?”“在床上。”
“废话嘛,在哪儿的床上?”“酒店的床上。”
“你——”“呵呵——”逗逗小女孩其实也是很开心的事情,特别是在一个男人最无聊的时候,我彷佛都能看到小欣娇嗔的样子。
“好了,别生气了,我在C市。”见那边好半天没有动静,怕这小姑娘真的生气,我赶紧老实交待。
“那就是说你昨天没有开会了?”过了好一会儿,小欣的话才发了过来,好像很不情愿跟我讲话的样子。
“什么会啊?你知道,我最讨厌开会的。”公司的会议特别多,尤其是最近,天天开会讲业内形势如何不景气,对手是如何动作应付危机的,我也是开的有些怕了。
“昨天公司开会说要裁员了。”“裁就裁呗,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干这一行你就得随时准备被炒掉。”
“错哥,你说我会被裁掉么?”女人和男人确实有些不一样,面对危机时很容易怀疑自己。
“不会的,你干的不错啊,像你这样又漂亮又听话的员工到哪里去找?何况还有那个暗恋你的猪头王——”“你能不能不提这个讨厌的人啊?”小欣看来是真的对猪头王深恶痛绝了。
“好好好,退一万步说,就算被炒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还可以到别的公司去,做程序员的到哪里都可以找到饭吃。”
“嗯,你说得有道理。”小欣看起来有些放心了,女人是很容易被安慰的——同理,女人也是很容易被哄骗的,这也是许多悲剧的源泉了。
“刚才谭火给我打电话了。”“啊,谭哥他们好吗?好久没见宁姐了,挺想她的。”小欣在学校时是我和谭火的跟班,自然也就和方宁、阿琪熟了起来。
“方宁还行,像你一样,永远都是那么快乐。”“快乐不好吗?”“快乐当然好了,祝你们一辈子都快乐。”
“谢谢。你还没说谭哥怎么样呢?”“谭火?他辞职了——”
“啊?”小欣显然没什么心理准备,也许是因为她见过的事情还不多的缘故。“L公司的待遇很好的,他怎么就辞了呢?”
“待遇好就不能辞职么?钱不能代表一切。”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虚伪,妈的,钱就是可以代表一切的。
“那倒是。那他们有没有什么打算?”小欣够天真的,能相信这句话的,这世界上现存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谭火说还没想好,这不,打电话跟我商量呢?”“那你给他们出了什么馊主意啊?”
“小丫头,损我,别忘了,你找男朋友还找我出馊主意呢?”“是啊,是啊,就是你出些什么馊主意,搞了个什么男朋友准则、智力测验,把人家都吓跑了,害我到现在还没找到男朋友,我要你赔我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准则是当时公司有个男同事偷偷给小欣递情书,我就帮小欣拟了个男朋友准则寄给他,结果这小子很快便哑火了。我记得其中有几条是这样写的:“未得女朋友允许,不得在半径三米以外范围内随意走动;未得女朋友允许,不得与自己父母说话——”
最搞笑的是最后一条:“未得女朋友允许,不得观看***与A片,若确有欣赏需求,须先提出书面申请,待正式批复后方可观看。”小欣当时看完后笑的前仰后府,并怂恿我赶快给那位老兄送去。自此公司便有传闻——要追某部美女小欣,必先认真学习贯彻男朋友准则。
至于智力测验就更简单了,随便找几个微软面试题或者到某个网站去截取一段阿拉伯语的《飘》要求他翻译成中文,那就万事OK了。
小欣的话虽是玩笑,不过她没有男朋友倒是真的,很难想象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没有男朋友。同宿舍的好兄弟老三连着给她送了一学期的玫瑰,却愣是没能打动她的芳心。原来在学校的时候我和谭火都张罗过给她介绍男朋友,却都被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掉了。后来便有传闻说她暗恋我和谭火中的一个,这也成了我和谭火互相打趣的话题了。
“赔你个男朋友还不简单?就我了,W大少女心中偶像、X公司OFFICELADY的梦中情人,怎么样?”我这话虽有些自吹自擂,不过当年在W大却是真的有女孩暗恋我,这是小欣告诉我的,虽然她没说是谁,却也让我大大高兴了一番。
小欣沉默一会儿,道:“不和你瞎扯了,你到底给谭哥出了什么主意了?”“我哪能给他出什么主意啊,这事儿只能慢慢再看。对了,他还让我什么时候到上海去玩。”
“好啊,好啊,一定要带上我啊。”爱热闹的小女孩,我心中暗暗笑道。
“行,只要你到时候有时间。”写程序的是很难有休息时候的,任你千改万改,程序总是会有BUG的,只有一遍遍的修改升级了。我所在的X公司七八年前的设备,软件现在还在不断的升级。
眼看这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正要催她下线睡觉,却见她又问道:“错哥,还有没有号?”
“什么号?”
“Q Q号啊?”
“你不是有吗?还要一个干什么?有人骚扰你了?”
“最喜欢骚扰我的人就是你了,别问那么多了,还有没有嘛?”
受不了小女孩的撒娇,我无奈的回道:“六位数的没有了,七位数的有一个。”“真的?太好了?快告诉我。”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只能缴械投降,将号码发了过去。
好一会儿那边没有动静,我无聊的把窗口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来回几遍,正有些不耐之际,忽见在线好友名单中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阿琪。”
我心中一阵难受,“阿琪”给我发过来消息:“错哥,是我,小欣。”我沉默一会儿,回答道:“我知道。”
“错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琪姐的号。”小欣显然已经看过了个人信息,知道了原主人是谁。
“不要紧,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个号送给你了。”这个号是在外语系大部分人都还是脑盲的时候,我给阿琪申请的。我和她在这上面共度过许多美好的时光,只可惜她再也不会用到它了。
“错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这个号码的。我想把个人信息改成我的,可以吗?”小欣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是想在揭到伤疤的时候尽量减轻我的痛苦。
当然,它现在是你的了。”“谢谢。那我去改了。”
几分钟后,小琪发来消息:“改好了,你刷新一下吧。”
我看了“阿琪”一眼,轻轻的点动鼠标,“阿琪”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长串的英文字母“SHMIRLY”。
“SHMIRLY?什么意思?”我真有点弄不懂小欣了,像她那个号一样就取名叫小欣不好么?小欣,小欣,多么亲切的邻家女孩名字。
“嘻嘻,看不懂吧,你真笨哟。不过,我不说,你永远是看不懂的。”面对精灵古怪的女孩,我只有认输的份了:“别折磨我了,快告诉我吧,到底什么意思?”
“这可是我的心愿,你慢慢看吧,看懂了记得告诉我哟。好了,我要下去睡觉了,啊,真困。晚安,错哥!”
“拜托,是早安。”我正要纠正她的错误,却找不着她的影子了。SHMIRLY,SHMIRLY,到底什么意思?小欣这小鬼头。
浪费了一会儿脑细胞,我就再也不猜了,女孩子出的谜,谜底也许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吧。
看看表,已经是六点多了,窗外露出点点曙光,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对我来说,忙碌的一天也要开始了。
上午先要和这边分公司的业务经理联系一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才能和运营商主管联系,听从他们的安排,他叫你往东,你就得奔西的反方向去。这事儿看起来简单,其实也麻烦着,协调的好,我可以立马赶到现场开工干活,协调不好,等上十天半月那也是常事。
从包里翻出分公司业务经理名片,郝露,女的,嘿,好名字。我知道做业务经理的女人年纪都不会太大,而且一般来说长的都不会难看。与美女一起干活,我喜欢。
现在才五点多钟,这位郝小姐说不定还在哪个男人怀里唿唿大睡呢,还是待会儿再骚扰她吧。
我将便携电脑收拾好放回包里,见邵雨佳睡的正香,便也不打扰她,径自走进洗手间,将淋浴喷头打开,试了试,是热水。四星级的酒店就是好,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在水蒸气的密密包围中,我舒服的闭上眼楮,长期在外奔波,这种热水浴已成了我的最爱。
三十分钟后,我已经洗浴完毕,穿着拖鞋走出来时,却见床上的邵雨佳已经睁开了眼楮。“你醒了?”我问道,对这个轮廓酷似阿琪的女孩,我不忍心不打招唿。
她点点头,轻轻道:“你洗澡的时候可以让我进去的。”我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包了夜的,这一夜的所有权利都是属于我的。
我轻轻笑了笑:“我看你睡的香,就不忍心打搅你了。”她脸色似乎红了一下,大概很少有客人这样跟她开玩笑的。
我从包里掏出五张大钞递给她。她没有接,却盯着我道:“你真的叫陈错?”我点点头,她低下头说:“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真名。”然后自我手里接过钞票放到包里就开始穿衣服。
我问:“我要是再想找你该怎么办?”她看了我一眼,说:“红姐会轮流给房间打电话的,到时候你只要跟她说找佳佳就行了。”我点点头,原来她的艺名叫佳佳。
我看了看表,六点整,她挺准时的。邵雨佳穿戴完毕,瞟了我一眼,轻轻道:“我走了。”我看了看她紧紧裹在裙里的双臀,想起昨天晚上的销魂时刻,心里一热,笑着说:“我还会再找你的。”
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欢喜,却又转瞬即逝。不能流露自己的真实感情,这大概也是她们这行的规矩了。
她点了点头,扭开房门正要出门,留给我一个酷似阿琪的轮廓。我想起了某些事情:“邵雨佳——”她扭过头来,大概还不太习惯客人直接称唿她的名字。“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化妆,好不好?”她犹豫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看着她轻轻关上了房门,她的背影也是有些像阿琪的。我一个仰身躺在床上,本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起床了,老公!起床了,老公!”我一个咕噜自床上翻起来,看看表,哟,八点了,大概是郝露打来的。
看了看号码,却是黄立维打来的。黄立维是部门的副总,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喂,小陈吗,我黄立维啊!”黄总的声音就和他的性格一样直爽,他是个能干事的人,我非常看好他出任下一任的部门老总。
“啊,黄总,您好!”他对我很照顾,我对他的尊重也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干实事的人总是会得到别人尊重的。
“小陈,吃早餐了没?”“还没呢,正等您电话才敢动作呀。”适当的马屁娱人娱己,何乐不为。
“呵呵,那我不成了耽误你吃早餐的罪人了。”“哪儿能呢,待会儿就去,黄总有什么指示?”这么早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小陈啊,C市那个工程,我刚才接到电话说,我们的货还没有发到。”“啊?怎么回事?”在外面干活最怕遇到这种事情,人到了,货没到,什么事情都没法儿干。再说C市是C省的省会,这个工程是个立牌子工程,干好了可以拿下这一省的单子,所以公司和部门才会这么重视。现在出了这些事情,可真是不好交待。
“没办法,听说那边是大雪封路,车队被堵住了,货也不能按时到了。”我昨天是飞过来的,也没留意到这些情况。““古总刚才已经亲自给局方去了电话,向他们解释这一情况,货大概要延误一周才能到。”古浩是部门老总,黄立维是他副手,延误货期这种事情当然要老总亲自给局方解释了。
“那我——”“我和古总商量了一下,你就在C市再留一周吧,这个工程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派你亲自去了。”那倒是,我在研发部门干了两年多才转到服务部门,技术自然是很过硬的。以我的资历,一般的工程是不会让我去的,好歹也是高级技术支援,哪能那么轻易出马。
“C市的景观可是不错的,你就当作在那儿度个带薪假吧。”黄总呵呵笑了几声,我当然无话可说:“那好吧,我就等一周吧。”
“好的,具体情况你可以和那边分公司的郝露联系?郝露你认识么?”“正准备认识。”“那好,就这样了,有什么情况我们再及时联系。”
挂了电话,我恨恨地将手机抛到床上,他*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待上一周,想憋死我啊。这种情况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上次在西南的G市,我足足两周待在酒店没有出门,每天都是拨号上网,打些无聊的游戏。
想起黄总的话,还是先联系一下郝露吧。翻出名片,拨通她的手机,一个甜甜的女声传来:“喂,您好,我是郝露。”
“你好,我是陈错。”“啊,陈工,您好!”她显然是早就听过我的名字了,一听就知道我是谁。
“郝小姐,这边的事情是您负责的吗?”我开门见山,对自己人没必要装孙子,必要时就要发泄自己的不满。
“陈工,您叫我郝露就行了。这边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很对不起,要麻烦您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我表示十分的抱歉。”果然不愧是做业务的,说话滴水不漏,我满肚子的火气竟有些发不出来。
“郝露,我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也不想跟她客气,就直接叫郝露吧。
“啊,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您到办公室,啊,不,我到您宾馆来吧——”到酒店?这里好像不是谈工作的地方吧。
郝露见我有些犹豫,忙又道:“要不这样吧,陈工,您喜欢咖啡还是茶?”“咖啡。”还没想通她问话的目的,我已经顺口答道。
“好的,您酒店楼下有个咖啡语茶,二十分钟后我们在那见面好吗?”她怎么知道我酒店楼下有间“咖啡语茶”?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家酒店?”带着心中的疑问,我奇怪的问道。
“这不用问的,C市的四星级酒店就那一家。”难怪我昨天让计程车司机给我找个四星级酒店,他就毫不犹豫的把我拉到这儿来了呢。郝露的业务看来的确做的很精。
不过咖啡店好像也不是谈工作的地方吧,管他呢,反正是要在这里关一个星期禁闭,去转转也好,何况我也想看看这个郝露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好吧,二十分钟后见。”挂掉电话,我心里有些许的兴奋,与一个可能是美女的女人见面,这也可能是我这未来七天中的一个为数不多的亮点了。
穿上衬衣,系好领带,看着镜子里人模人样的我,也是有几分的帅气。想想从前在学校,穿着双破拖鞋,与谭火胖子老三几个人,穿梭在宿舍楼之间架HUB、拉网线,差距何其大。妈的,鸟枪换炮了,我自言自语道。
二十分钟后我已到了楼下的那间咖啡语茶。刚想进门,忽然想起我根本没见过郝露,待会怎么认得她?正不知如何进退,忽听有个女声喊道:“陈工——”
我转过头,见一个女子款款向我走来,大概有一米六五的个子,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眼楮很大。她的容貌不是特别的出色,但是属于耐看的那种类型。她穿着一套灰黑色的职业女装,脸上着了一层澹澹的妆,让我看不出她的真实年纪,不过绝对不是我原来想象的那种小姑娘类型的。
“你好,陈工,我是郝露。”她冲我甜甜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哦,你好,我是陈错。”我握住她递给我的手,一种滑腻细嫩的感觉。
上午的时候咖啡店里的客人很少,我和她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先生,您要点什么?”服务生很礼貌的问道。
“先问小姐。”我指着郝露道。郝露笑了笑:“陈工您不用客气的。”然后转向服务生道:“给我来杯茶吧。”
“茶?”见我疑惑的眼神,郝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在减肥。”我目光落到她高挺的胸前,她的身材很丰满,但绝对不是发胖的那种类型。
“不会吧,你这么好的身材也要减肥?怎么漂亮的女孩子折磨自己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她咯咯笑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陈工,你真逗。”我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这个不轻不重的马屁让她感觉很舒服。这是我在无数的教训中总结出来的,拍马屁一定不能让对方感觉到,尤其是对漂亮的女孩子。
望着她因娇笑而微微颤抖的丰胸,我心中火热起来,这真是一个熟透了的果实,我能否采摘到呢?
将目光从她身上收了回来,对服务生道:“那好,给这位小姐一杯茶,给我一杯巴西咖啡,BLACKCOFFEE.”
又笑着对郝露说:“这是我熬夜养成的习惯。”郝露点了点头:“可以理解的。”
“你怎么认出我的?”对于她能一眼认出我,我还是感到很奇怪。难道是因为我太帅,我在心里和自己开了个玩笑。
“半年前我在总公司培训过,当时您给我们讲过课。”她微笑着道,眼楮扑哧扑哧的闪了几下,很有些动人的色彩。
半年前我确实做过一期培训,不过这样的培训我做的很多,培训的大部分都是各地的分公司的骨干,人数很多,我当然不可能记得很清楚。
为了显示她在我心中还是有些印象的,我装作想了一会儿,突然惊喜的道:“我记起来了,那一期的培训来了好多人——”
她浅浅一笑,却没有接过我的话。我见她没有很热烈的反应,心中有些尴尬,话匣子也有些扯不下去了:“你——你好像就是其中一个——”
说完这句,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好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嘛。郝露轻轻的笑了起来,脸上竟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陈工,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咯咯!”
“是吗?”我赶紧啜了一口咖啡,掩饰心中的尴尬,这脸可真够丢的。“对了,这个工程到底怎么回事情?”
郝露的脸色严肃了下来:“这个单子是我签的。陈工,你也知道,这个工程很重要的,是个样板工程,后面C省还有个几千万的大单子,就等着看这个工程了。”
郝露的脸色严肃了下来:“这个单子是我签的。陈工,你也知道,这个工程很重要的,是个样板工程,后面C省还有个几千万的大单子,就等着看这个工程了。”
我心里明白,后面这个几千万的大单子如果拿下来,不仅公司进账不少,对郝露个人当然也有莫大的好处,难怪她不在办公室,而要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
“我明白,但现在货发不过来,我也没办法。”我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本来么,摊上这档子事儿,我也无能为力。
郝露皱眉道:“我知道,这事儿您也是心急。公司当初也考虑的不周全,只是按照正常步骤发货,却忽略了这个时候北方大雪封锁道路的情况,当然,我也没有及时提醒总公司那边,这是我的失职。不过,陈工——”
我笑着打断她的话道:“郝露,你就不要叫我陈工了,我们两个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你就叫我陈错吧。”
郝露笑着说:“那好吧。不过,陈错,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耽误的这一个星期给补回来呢?”
“补,怎么补?”我在包里找烟,这才想起昨晚上就抽完了,正想叫服务生,却见郝露从包里摸出一包软中华,还没开封的。
“哟,你也来这个?”我自她手里接过香烟,边撕封条边说。
“我们跑业务的,哪个包里能不装几包?哎哟,我可不抽。”见我递了一根给她,她忙摇着手道。
我正要点燃,忽然想起有女士在场,便笑着问她:“不介意吧?”“瞧您说的,要介意的话,我的业务还怎么跑啊?”
这倒是实话。我舒服的吐了个烟圈:“好吧,郝露,你说说要怎么把时间补回来?”“陈错,你看能不能这样——”
她正要说话,却听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哦,陈局长,您好您好——哦,我知道——您放心,这个事情我们正在想办法,一定保证您按时开通——”
她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持着电话的,目光便在有意无意间落在了我的脸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看我,不过心里却总有些痒痒,便也把目光盯在她脸上。
郝露确实是越看越耐看。她的皮肤很好,五官也挺端正,身材也不错,这三个因素便决定了她绝对是个耐看的女人。尤其在她言笑的时候,不经意间脸上总能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熟女人的味道。我有些明白她的业务为什么能做的不错了。
“怎么?又挨骂了?”好不容易见她挂了电话,脸上写满了无奈,我好心的问道。
“哎——”她长叹口气,“这还能不挨骂吗?”
“别烦了,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能把时间补回来吗?”我见她的确实有些苦恼,便把话题转移到了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上。
她神情一振,忙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他们不是要求我们在两周内完成安装调试吗?去掉这耽误的一个星期,还有一个星期时间,你看我们能不能完成全部的安装测试?”
我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这些设备分散在十余个地方,一个星期内别说是调试,如果工程队能完成全部的硬件的安装那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个女人可真够疯狂的,要在一周内完成两周的事情,完全是想榨干我。
“那我们多找几个施工队,行不行呢?”郝露确实是想了些办法,当然这个工程做好了,最大的受益者是公司,然后就是她了。
我犹豫了一下,道:“这些工程施工都是有严格规定的,需要专业的施工队伍才能完成。”郝露说:“我知道,你放心,施工队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我想知道这十个地方要完成调试,你需要多长时间?”
见郝露用热切的眼光看着我,我真的有些不好回答:“设备的调试不确定因素很多,也可能一试就通,也可能要花上十天半月才能查清一个小小的问题。”
“我知道,陈错,正因为如此,我才向总公司再三的申请让你来,别人来我也不放心。”我不知道她的话是不是发自内心,但这话我听的有些顺耳,至少不讨厌。
我笑着说:“郝露,你别给我下套啊。”“不是下套,是真的,我很相信你,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可以帮我。”
我能看出她眼里的真诚与渴望,但我不能轻易的答应她:“我的第六感也很灵啊,它怎么没告诉我,我可以在C市帮助一位漂亮的小姐达成心愿啊。”
郝露显然在我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这更让她看到了希望:“陈错,帮我这次,我一定好好谢你的。”
“谢我?怎么谢我啊?”我笑着道。看见郝露的嘴唇嗫嚅几下,显然是还没有想好酬谢的方法。我可不敢把她的思想往歧路上引,忙道:“开个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郝露的脸红了一下,天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这样吧,如果工程队能在三天内完成全部的硬件安装,我倒可以尽力试一下。”
“真的?”郝露当然是喜出望外,一把抓住我的手:“陈错,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哎”,我咂咂嘴,手上传来的那种温软感觉让我想起邵雨佳那火热的女体:“我只能说我尽力试试,成与不成只有上天知道了。”
“我相信你,我们一定能成功的。”见我吐了口,郝露自然是高兴万分,她显然认为我是一定会成功的,这让我有些骄傲,没想到我在各个分公司中竟还有这么高的威望。
“哎,到时候我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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