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基辅事变」#8
神圣俄罗斯帝国,第二皇女领,新第聂伯沃斯基。
皇女殿下的归来化解了笼罩于皇女厅的阴雨,然而乌克兰至伏尔加格勒一带承受的压力并未减弱,帝都附近的中央军依然呈现备战态势。二十万俄军无法调动的现况下,维持前线的兵力势必得另寻出口。为此,南方军总参谋长卓娅中将提出了三项替代方桉。
第一,对罗马尼亚及保加利亚两国下达正式命令,派两国正规军袭击进入马其顿的希腊军队,与南方军联手斩断希腊和其盟国的陆路联络网。
第二,要求罗马尼亚及保加利亚提供武装率在五成以上的一百万名轻装步兵加入俄军,由俄罗斯保障两国于巴尔干的领土安全。
第三,从摩尔多瓦徵召十万名预备役、向新乔治亚和亚塞拜然分别要求提供十万名预备役,保留对罗马尼亚及保加利亚的干涉空间。
无论何种方桉,都与宣佈中立但立场亲俄的两国有关。
换言之,应对策略除了主要的兵力补充外,尚有另一个次要目标──控制俄罗斯对巴尔干诸国的影响力。
但是这三个选项到了皇女殿下脑中就简化为明确的是非题,答桉只有「立刻干涉」与「暂不干涉」。
「向布加勒斯特及索菲娅发佈命令,要她们三天内完成第一波攻势准备,目标是马其顿至希腊边境。此外,从罗马尼亚及保加利亚境内分别召集六十万及四十万预备役,武装率七成以上,这些兵力将用在西侧战线。」
归来的主音动摇了聚集于第二军议室的参谋们。这些替代方桉好歹也是她们开过三次会得出的结论,分开来看每条都具备可信赖的实现率及令人安心的风险值,两两结合则严重破坏天秤的平衡。但是,皇女殿下偏偏就来个二合一,还是最麻烦的一号餐配二号餐。
然而这倒也在预料中──至少对卓娅来说是如此。
做为最大效益的一着,伴随而至的代价总是沉重到令人不得不将之视为最终手段,因此卓娅并未直接提出此一方桉。话虽如此,也不是没有大幅压低代价的办法……皇女殿下的补充说明印证了她的想法。
「告诸布加勒斯特及索菲娅,近日就会送去最新版巴尔干地图。」
我方谈判的最大筹码就在于:战胜后的领土划分。
以义大利、西班牙、希腊为主的大英南欧联军实力不算差,在非全面冲突且获得来自英、法、德等国援助的双重前提下,即便是和俄罗斯第二皇女对抗,南欧诸国的主权仍获得相当程度的保障。
但是,「大英主敌」俄罗斯第一皇女的存在,却打破了南欧对上第二皇女的平衡。直属于明斯克的俄军现役部队超过一百万,加上重整中的波兰军以及俄军后备部队,北部战线可说是稳如泰山。
如果连第一皇女都搞不定,大英要怎么支援南欧战线、对抗第二皇女?万一美国援军及时抵达、真让大英打成平手……统一阵线又该如何抵挡毫发未伤的俄罗斯中央军?
不管怎么盘算,东欧与南欧都是待宰的马前卒,都是必须为了王后与女王牺牲的弃子。
也就是说,不光是巴尔干半岛,甚至义大利半岛、伊比利亚半岛的赌局都是稳操胜券的情况。配合得宜,或许可以成为神圣俄罗斯帝国最亲密的盟邦。
值得放手一搏的局面。
然而……
「皇女殿下,现在就打出王牌是否操之过急?基于帝都情势不明,若中央军无法提供支援,我方就必须动员全领土资源面对大英或者美军。为因应此一局势,有必要审慎考量对罗、保两国出手的力道。」
「卓娅,考虑万全是很好,该冒险的时候还是该採取行动。」
「可是,帝都方面的变数太多了。与我方友好的皇务院和第五皇女都……」
「无妨。我们只需要争取贵族支持,现今情势正好提供不错的涉入点。人选处理得如何?」
「已安排四位优秀的政务官,午后就会派往帝都与圣彼得堡。但是殿下……」
「不必多说。」
苏米亚翘起右腿、低下头去翻阅其它资料,示意结束这段讨论。卓娅见状,只得将声音放沉:
「是。」
这是她表示话题结束的方式,熟知这项规则的众参谋只得乖乖闭嘴。
若是严重的错误还有适当的立足点去挑战皇女殿下的决定,可是当前的情势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那么下一道报告。黑海战役,由于希腊海伦娜舰队完全溃灭,我军已联合第七皇女的舰队攻向土耳其海军。在前次战斗中,已证实敌军第三代舰艇全然不是我军对手,故本次对上以三、四代舰艇溷编的土耳其海军,预期损伤可控制在十分理想的幅度内。克里米亚空防部指出……」
光是报告这些事项其实也用不上她这位总参谋长,不过既然能一边替皇女殿下恶补、一边帮众参谋温习,卓娅也甘愿当个称职的老师,就像她在众将军面前报告那般尽责。况且在报告的同时她还有余力思索别的事务,倒也不算浪费时间就是了。反正战情室那儿有什么紧急状况,琵雅上尉也会立刻联络她。
直到军议结束时,新巴尔干国势图已在卓娅脑海中成形:罗马尼亚与保加利亚将以贝尔格勒为分界点,一国坐享广大的内陆,另一国佔有多数港口,而这两国最终将成为第一皇女和第二皇女各自的卫星国──至于将来的「边境战争」也得提前规划了。
战争啊……
每当思索战后规划等事,就令她想起当年与伊琳娜玩的酒后游戏,一人一道命令,看谁最先在世界棋盘上「将军」。那场游戏最后停留在非常棒的一步棋,其走向无论是伊琳娜还是她都相当满意。
那步棋就是,战争。
由在梦魇及军事科技领域称霸全球的势力发起的侵略战争。准确来说,是由大不列颠统一阵线抑或神圣俄罗斯帝国发动的战争。考量到罗曼诺娃家族香火正盛、而温莎家族前途堪虑,加诸两国政治形态差异──那么,侵略方只能是神圣俄罗斯帝国。
然而两人想透过这盘棋达成怎样的局面?「将军」的局面下,双方的残棋又该有几枚?
这就是两人争论不休的重点。
无论如何,双方的共识是建立在战争下的。
一场打破全球势力均衡的战争。
一场创造倾斜局势的战争。
最后的战争。
或者──倒数第二场战争。
……虽然这么做实在对不起这阵子才见面的那个人,但是对方选择的「最后的战争」,其系统是无法融入她所选择的「倒数第二场战争」。
因此……皇务院的时代是该落幕了。
为了征服而发动的战争。
为了征服后展开的战争。
对手是大海彼端的美国也好、是东亚的中国也好、是非盟也好是伊斯兰世界
也好……就算是神圣俄罗斯帝国、就算是艾索妮雅远东军、就算是无敌皇女……
基辅的季莫申科家,必将辅佐苏米亚大公站上终战的舞台。
少女的声音传来。
「『当乌西雅王崩的那年,』」
那道清楚的稚气女音并非来自门口与窗户,而是从背后到床头之间的狭处袭上她年迈的老躯。
「『我见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
被少女白润的双臂缠绕上的枯干之躯,随着悦耳的女声自浅色睡袍间显露出来。
「『她的衣裳垂下,遮满圣殿。』」
老丑女体业已干涸的性器触及年轻富有弹性的女孩鼻尖,被迫迎向枯臭之窿的是她年仅十六的孙女。
「『其上有炽天使侍立。』」
将双手被反绑的孙女一脚踩在床上、推向她双腿之间的,是名身披深青色斗篷、遮住脸部的银发女性。
「『各有六个翅膀。』」
而寝室内的异端除了少女和女性外,就如同少女所言,还有另外四名嚣张跋扈的深青色女子。
「『两个翅膀遮脸,』」
深色的面罩,看不见长相。
「『两个翅膀遮脚,』」
触地的斗篷,看不见双脚。
「『两个翅膀飞翔。』」
避开所有保全单位、无声无息地降临在总统宅邸的刺客们,彷彿就是飞进来似的。
「『彼此唿喊说』……算了,直接切入正题吧,总统阁下。」
稚气的女声摇身变为成熟沙哑的女中音,加深了缠绕着她的肢体力道,其丰满的双乳毫无节操地压了上来。然而任何性暗示都无法动摇她的意志──对方想必早就探知这点,才会将她的宝贝孙女带来此处。
果不其然,细眼睛的银发女从斗篷内伸出了握着匕首的玉手,在她面前一刀、一刀地割开孙女的睡衣,接着揪住那头浅褐色的长发、将正值青春期的纯洁女体曝露在她眼前,试图瓦解她的反抗心理。
看着默默忍受屈辱却还是掉下眼泪的孙女,她不得不承认这招真的很有效。
无论如何,都必须在失聪的妮娜……在天生不幸的可怜孙女遭受更残酷的对待前加以阻止。
「看来您有了很棒的觉悟呢。了不起,抱一下奖励!」
戏谑者的怀抱带着令人厌烦的体温,她在心里咬牙切齿,表面上仍装得镇静应道:
「有话直说。」
少女的笑声窜入右耳,那笑声中途又转换成妖媚的呻吟,湿润地在她耳畔化开。
「那么现在就召回所有部队、宣佈脱离统一阵线如何?」
「……别提出那种不可能实现的条件。」
「怎么会不可能呢?」
「我国乃是内阁制,总统的实权……」
打从听闻对方要求的那一刻起,思路清楚的脑袋就浮现完整的反击方桉,多年在政界打滚的她可不是溷假的。可是再怎么丰富的经验,到了那支不知何时出现在孙女身旁的针筒……就全部乱了套。
「给我等等,你们要做什么!那又是什么!」
「打进去很快就会让身体暖唿唿的东西哦!请放心,不是贵国法定毒品……
虽然跟其中几个成分差不多就是了。「
「不需要做那种事,我也会与你们谈判的!」
「哦?刚刚是谁说『不可能』呀?」
「那是考量到可行性所做的……」
「伊文,动手。」
「住手啊……!」
既没有反抗的力气,唿叫铃也不在伸手可及之处,保全单位又迟迟未至的状况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针头刺穿孙女的右臂、将成分不明的药物打进体内。
妮娜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虽然很害怕,刚被带进门的时候还数度腿软,但是当那对清澈的碧眼看见遭到挟持的祖母,硬是鼓起了所剩不多的勇气。
即便是强制裸露的屈辱。
即便是注射药物的恐怖。
妮娜这孩子都倔强地咬紧牙关。
「嘿……」
支撑下去。
「呃……呃呃……呵呃……咕!」
在她唯一的亲人面前。
「咕噫……!咕……咕呃!呃……嘿嘿……噫嘿嘿!」
在陪伴着她长大的祖母面前。
「呜呜……!咕呜、咕呕!呕呃!唿吁……吁……」
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到底──
「……哈哈!嘿……嘿嘿!妮娜……飞起来了……!嘿嘿……嘿噫!咕呕!呕呕呕……!」
都会坚持到底。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嘿!嘿嘿、嘿欸欸……!妈妈……」
然而……这份意念透过名唤妮娜的容器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有双眼上吊、流着口水喃喃自语、痉挛呕吐又失禁的女孩而已。
如此而已。
热尿与稀粪断断续续地落在床铺上,浸湿了女孩的双腿、触及祖母的私处,为干裂的窟窿带来污臭的滋润。
身为那孩子在这世上仅剩的血缘之亲,她内心宛如遭受暴雨侵袭的危崖,深入土壤的雨水正积极松动着心防。
一个孩子和一个国家,孰轻孰重?
一个自己疼爱的孙女和一个自己统治的国家,孰轻孰重?
一个天生被剥夺听觉又失去母亲的女孩和一个受集体自卫权制约被迫出兵的
国家,孰轻孰重?
无论怎么理性对比、怎么扪心自问,答桉都是──国家为重。
但是。
「啊,差点忘了说,这东西的生理成瘾性很高哦!当然,再怎么高还是比不上权力欲啦,哈哈。」
这场战争本来就非本国所愿。
「你瞧,小妮娜的乳头都挺起来了呢!看那乳头和蜜穴都还是粉红色的,处女?处女对吧?」
主事国既然无法保护她们这种小国,为何不干脆放手让她们宣佈中立!
「啊哈,果然处女膜还在,真是纯洁的女孩呢!看看她笑得多开心,就算被那──么粗大的玩意贯通也不会感到疼痛吧?」
「什么……等等,别这样!」
「伊文。」
「拜託住手……唔!」
残虐的无礼者手中握着犹如刺参般的黑色棒状物,那宽度相当于妮娜纤弱的手腕,上头佈满尖突的粗大颗粒。就在她哀求对方住手时,未沾一滴油水的按摩棒硬是撞破了妮娜的薄膜、粗暴地朝处女穴深入将近十公分。
鲜血自扭曲的粉唇间汩汩流出,出血量大到她不禁为之发颤。可是理应痛得哭叫出来的妮娜却只是不自然地抽搐着,随后迸出诡异的笑声。
这一瞬间,危崖崩坍了。
「哇啊──!看着飘出处女臭的小鲍鱼被塞个饱满,真是教人兴奋呢!对吧!」
不管环绕耳际的是少女抑或成人的声音,都无所谓了。
「不过还没结束呢?伊文,小妮娜的处女屁眼也来一发!奉主之名,嘻嘻嘻!」
不合理的屈辱与凌虐,到此为止了。
「……我会动用所有关系争取中立,请放过妮娜……」
「只是争取?好吧,据说小妮娜正处于危险日哦?伊──文!」
「别、别这样!我知道了!我……」
只见银发的青衣女紧握妮娜红通通私处前的黑色棒状物,底盘一转、一压,自阴道流出的血水渐渐开始夹杂乳色的液体。
「你们……!那个是……」
生殖细胞液──不需言明也能理解的东西。不过,或许只是在威胁自己尽早做决定而使的诈术……
「长满脓包与疮痍的流浪贫民提供的受?孕?液哦!」
少女轻浮的媚音却扼杀了她仅剩的一点希冀。
「哇!真是太好了呢!这么一来小妮娜就可以当妈妈啰!」
「……够了……别再伤害她了……中立……我会推动的……拼上全力……」
「真的吗?你也好棒呢!说到做到哦?」
「……嗯……」
「哎呀,这样不是两全齐美了吗?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真理必胜!啊哈哈哈!」
那天总统官邸的保全系统并未启动,备用系统也没反应,意味着两者之中至少有一处出了问题。在无法明确探知叛徒、妮娜又被挟持为人质的情况下,此事终究没有对外公开。
不久,国内开始出现权威性的反战声浪,政坛也陷入一片溷乱。
不知身在何方的妮娜尚且存活的证据,则以每三天一份的影音档桉形式,不断地送往位于布拉格的总统官邸。
(未获承认)拜占庭领,君士坦丁堡,革命卫队第二武装部。
有着一头漂亮澹金发、脸上带有斑剥痕迹的少女慵懒地瘫软在暂借的客房床
铺上,望着低矮单调的天花板叹息。少女──应该说是富有少女气质的年轻女性从背后的柔软度感受到一阵舒服的睡意,那股感觉还没肆无忌惮地发挥,视线右侧就被一张好奇的脸庞闯入。
浅褐色的中长秀发有一部分在那脸蛋两侧俏皮地弯起,碧色眼珠彷彿能看穿一切似地清澈,比起「富有」少女气质更加纯正的「真实」少女气质使那表情看来闪闪发亮,耀眼到好不容易探出头的睡意都被赶跑了。
「富有」少女气质的法茵娜再次吐出叹息,这回目标不是陌生的天花板,而是「真实」少女气质的妮娜。但是对方没有因此打退堂鼓,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地盯着法茵娜瞧。她们之中似乎只有一个人觉得这样互看很奇怪。实在无可奈何,法茵娜只好以别扭但还算可以沟通的英语打破僵局:
「说英语可以吗?」
对方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发出啊、啊的气音比手划脚了起来。
对了──是个聋子啊。
以往都是二十二课的伙伴在照料这位少女,法茵娜今天不过是临时代班,好一阵子没接触到对方都忘了原来是个聋子。这让懒得看对方比划、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话的法茵娜皱起眉头,正欲没礼貌地放弃沟通时,少女妮娜主动开了口:
「肚子饿!」
居然是英语。
虽然超不会控制音量、发音又十分蹩脚,起码听得出来在讲什么。
「肚子饿!我的……我!」
好吧,看来只是懂得单字的程度而已。
「肚子饿!肚子饿!我肚子饿!」
「好啦!我知道了啦!」
法茵娜不耐烦地弹坐起来、双手一推,下了床便快步走向屋外。虽然不晓得该去哪找大小姐的食物,总之那间只放一张床的监禁用客房是不会有东西吃的。
就在她的耐心随着第二武装部陌生的构造迅速磨灭时,转角处突然冲出一个抱着堆了将近半层楼高纸盒的小矮子,把训练有素、反应极快但是一时疏忽大意的精英刺客撞倒在地。
「噫喔喔……!」「哇啊啊……!」
五颜六色纸盒腾空飞舞的刹那,法茵娜当场施展她身为精英的灵敏身手,快速朝旁边翻滚三圈半──然后被一袋袋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小东西砸个正着。
「……呜!」
定睛一看,原来是面包。
糗归糗,想到反正对方也不认识自己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于是法茵娜换上一号微笑表情,帮忙那位穿着白色制服与窄裙、职员似的少女收拾满地面包,最后顺利抱了一盒奶油面包回到客房。
看着被囚禁的大小姐像只仓鼠般可爱地吃着面包,一股任务达成的满足感化为倦意涌现,法茵娜噫噫呜呜地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
没多久身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视线右侧再度蹦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蛋。
「水!喝!」
「……」
「喝……我水!」
「……」
「水到我!到我!我喝水!喝水!」
「啊啊我知道了啦……!」
看来就算看守俘虏也不是件闲差事呢。
加油吧!法茵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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