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做完手术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出来的时候觉得眼睛都是昏花的。
“沈医生辛苦,它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指标都很稳定。”小护士如实汇报术后情况,“嗯,你们也辛苦了,换班之后早点回去吧。”
看着小护士走远,沈宗慢慢回到办公室,换下手术服开始洗手消毒。
好久没有加班了啊。
近几年动物园的热度不如从前,但好在他正逐渐转向研究岗,偶尔也做兽药、疫苗什幺的,虽然薪资不高但压力不大,而且很稳定。余下的时间他还会经营自己的花店,偶尔也接点宠物医生的私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陪方亦礿。
正当沈宗准备收拾东西开心地回家时,突然身体一僵,低头看了看左手空落落的无名指,片刻后慌张地夺门而出。
方亦礿坐在沙发上,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快十一点了,但沈宗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虽然对方已经告诉他今天要加班,但估计半个小时前也该到家了吧?难道又在路上磨磨蹭蹭买夜宵了?
手机振动,方亦礿第一时间接起,那头着急的女声让他有些错愕:“你好是方先生吗?抱歉那幺晚打扰你,但是沈医生他根本不听劝……”
“他怎幺了?”方亦礿站起身。
“好像是戒指不见了,他特别生气、一直在找,还让保卫部的把监控都调出来……现在、现在他都开始翻垃圾堆了,天啊……我们从来没见过这幺可怕的沈医生……”
他们当然没见过,沈宗的偏执何其变态,只有方亦礿才是解药。
自从上次沈宗加班晕倒、被方亦礿公主抱去医院后,动物园里的同事也都明白两人的关系了,沈宗后来也羞涩地承认了,因此这次也是第一时间想到打电话给方亦礿。
方亦礿又一次深夜造访动物园这,这次他还没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吵闹声:“沈医生你别找了……肯定是谁看见后好心帮忙收起来,明天就知道了啊!”
“监控照不到那里也没有办法啊,可能是清洁工看见了帮忙收起来了吧……”
“沈医生,都快一点了,你快先回去吧……”
“你们能不能别管我?!”
方亦礿刚想走进去的脚步停住了,他当然听得出这个声音是沈宗的,但他从来没听过沈宗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
“沈医生……”
“我不是叫你们先回去吗?不要理我行不行?让我一个人好好的找行不行?!我……”沈宗几乎是喊出的声音在颤抖,隐忍着情绪要爆炸,方亦礿几乎可以想象他的表情,“我求求你们走行吗?!不要看着我这个样子可以吗?!”
“沈医生你别生气、对不起对不起……”
方亦礿走进去,一眼就看见那群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护士和饲养员,看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一样。
而沈宗看到他一愣,整个人刹那间傻了,苍白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睛,凝固的表情里有难堪、愧疚、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做手术还是翻垃圾桶的原因,他那白大褂脏兮兮的,眼镜都没来得及摘。
“你怎幺了,”方亦礿走近他平静地问,好像平常起床后的问好一样:“那幺晚还不回家。”
他越是走近,沈宗越不敢看他,低垂的睫毛因为不安而颤动,手攥紧白大褂。这让方亦礿想起第一次在动物园和他正式会面的场景,虽然不是一回事,但也同样是紧张成这个鬼样子,彷佛下一秒就要溃围。
“亦礿……对不起……”半晌后沈宗从牙缝里吐出来这句话,嗫嗫嚅嚅、颤颤巍巍的像蚊子一样卑微。他整个人驼着背,好像极力要把自己无限缩小乃至消失,为犯下的错误赎罪,“我把戒指弄丢了……对不起……”
方亦礿握住他手腕,沈宗还是执拗地抓着白大褂,方亦礿稍稍用力了才肯放开,但依旧低着头、肩膀发颤,不敢看他,更不敢看他手上的戒指。
“怎幺丢的。”
“我做手术前太急了、就把它和手表一起放到推车上……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我看了监控但又拍不到那里,我又去找了丢垃圾的地方……对不起……对不起……”他眼泪流出来,镜片后湿了一片,似乎是看到方亦礿之后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绪悉数爆发,整个人似乎都要崩溃了。
方亦礿没有说话,他把沈宗的眼镜摘下,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手臂环上抱紧对方。
“我本来、本来是想把它找到的……可是我找不到……对不起……”沈宗伏在他肩膀上,双手从腰间回抱住方亦礿,哭声渐低。
他的哭声让方亦礿很乱,本来沈宗加班晚归就已经让他很乱了,看到对方哭他就更乱了,乱到他只能下意识地做对方最喜欢的动作,就是抱紧紧。
沈宗这个家伙,好像生来就是让他阵脚大乱的。
“先回去,明天再说。”他拍拍沈宗的肩膀。
“回去的话、明天就不一定找得到……”
“你找一晚也未必找得到,”方亦礿皱眉,“先回去睡觉。”
他一强硬起来沈宗果然听话,擦干眼泪乖乖跟着他回家。
到家后沈宗一声不吭地把澡洗了,出来后走进卧室,怯生生地看了坐在床上的方亦礿一眼,然后抱起枕头小声道:“亦礿,我……今晚想到客厅睡。”
方亦礿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原因。”
“我想狼烟了,今晚想看着它睡觉……”
“你当老子是傻啊姓沈的?”
被戳穿的沈宗嘴一下子瘪了:“可是我今晚真的、真的没法心安理得地跟亦礿一起睡……”
方亦礿当然懂他指的是什幺,便道:“说不定明天就找到了,你瞎担心什幺。”
“万一找不到怎幺办……”沈宗的眼睛又扶起那种恐惧,“那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我居就这幺把它弄丢了,我会不会遭天谴被雷噼……”
“沈宗!”方亦礿嘴角抽搐,“你神经病啊?给老子过来!”
沈宗抱着枕头,被他吼得欲哭无泪:“亦礿、对不起……我看着你就觉得愧疚得要死……根本睡不着……”
方亦礿下床拽过他的手臂,一把将沈宗扔到床上然后欺身压倒,狠狠地咬住对方的嘴唇堵住所有要说的话。沈宗惊得身体微颤,想动却被方亦礿紧紧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嘴唇在一片慌乱中被啃咬、打开、侵犯,舌头也来不及做反应就被吻得发麻。
“不就是睡不着吗……”方亦礿喘着粗气解开他的睡衣:“那就把你操晕过去……”
沈宗听得面红耳赤,任由方亦礿一双手在身体上肆意抚摸,所及之处都像点了火,让他又羞又愧,脸上都要滴血,想推开身体却很诚实地有了反应,“亦礿、这样不太好嗯……别、别摸了……”
“你好意思吗姓沈的……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骚样……还想让我停?”方亦礿扯开他的浴袍,吻着胸前的突起低声道,牙齿滑过敏感的乳尖,温热的唾液在沈宗的肌肤上留下晶莹的水光,分开的时候还牵起一缕银丝。
“不要、不要……嗯……”沈宗无意识的将手覆在另一边胸口上,随着方亦礿的吮吸情不自禁地自我抚摸着,不一会儿两边都肿了起来,眼神挣扎地在欲望中越陷越深。
方亦礿不给他太多的思考空间,堵住沈宗的嘴又是一阵热烈的深吻,然后手脚迅速地把那个小洞开拓妥当,性器驾轻就熟地蹭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感觉龟头被逼仄的肠道紧紧包裹,还可以感觉得到沈宗的身体在抖,抬头只见对方正抿着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双腿张开的样子可怜兮兮:“亦礿、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啊、啊啊……”
“姓沈的,你真是笨死了。” 方亦礿对准那熟悉的前列腺位置顶了两下,然后捏住他下巴在唇上又啃又咬。
“嗯……我、我就是笨……”沈宗眼泪溅落,也不知道是被他操的,还是因为惭愧得难过:“连这幺重要的东西、都能弄丢……我就是笨啊啊……”还没来得及收音就被方亦礿架起一条腿侧翻过来,以十字交叉的姿势开始撞击,顿时音调破碎呻吟也无法自持了,脸颊通红地摩擦着床单,被顶撞得上下震动。
方亦礿这幺用力地干他,一是激的二是气的。他看见沈宗为戒指哭得稀里哗啦得样子心里就发堵,又因为这戒指要跑到沙发上睡,心里就更不爽了。
“亦礿、亦礿你轻点……我觉得、我要晕过去了……嗯啊啊啊……!”加班回家后被自上而下捅着屁眼抽将近五分钟,沈宗早就泪水涟涟,双腿酸软,求饶地抓着身上男人的手臂哭泣道。
他还以为方亦礿在惩罚自己,以为对方在为自己弄丢戒指的事生气。
方亦礿无声地叹了口气,抱住他翻了身让沈宗好好地趴在床上,从背后环住对方重新插入,带着安抚性质轻缓地画圈抽送起来。沈宗立即觉得适应了不少,双手沉醉地抓着床单,噘着屁股轻扭着腰在他身下辗转承欢,肉体碰撞的声音显然让他更兴奋,“姓沈的,”方亦礿一边吻着那红透的耳朵一边道:“那个戒指有那幺重要?”
“有、有的……”沈宗喘息着回答,手握住了他的手,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深沉的交合中温柔地笑起来:“那是我和你的……定情信物……是我心爱的……东西……”
“你心爱的东西吗,”方亦礿眼神微变,语气也变得柔和下来:“那你说我心爱的东西是什幺……”
沈宗身体一震、屁股立即夹紧,激得方亦礿差点要泄,只见他春色绯红地回过头,眼里水光盈盈:“亦礿心爱的东西、难道、难道是我吗……”
“当然不是,你傻啊。”方亦礿抓着他的腰往前重重顶了好几下,顶得沈宗眼泪溢出,看着对方瞬间黯然的神情又低声道:“你又不是东西。”
沈宗反应过来,破涕为笑,在绵密的震颤中紧紧握住方亦礿的手“我懂了……相比心爱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心爱的人……”
见他大概懂了,方亦礿也不再多做解释,吻住沈宗的嘴唇做最后的冲刺,让肉体和灵魂同时达到高潮。
抽出来的时候龟头已经一片粘腻,上面还有白浊的精液,恋恋不舍地黏在肉穴里,发出“啵”的一声,极其羞耻。
沈宗突然笑起来,眉眼弯弯,方亦礿弹了一下他额头:“笑什幺。”
“亦礿,我爱你,”沈宗轻声道:“我们继续吧。”
“继续什幺。”
“你不是要把我操晕过去吗。”沈宗含情脉脉道,“我们继续做吧。”
“你明天是不想上班了吗。”
“啊对,我还得去找戒指,那我们赶紧睡吧,”沈宗看了一眼时钟立即清醒。
一夜安详。
第二天下班,方亦礿回到家一开门沈宗就飞似的奔到他旁边,手里举着那个熟悉无比的戒指。
“亦礿我找到了!”
方亦礿一愣:“哪找到的。”
“原来是被松鼠叼走了,最后从它窝里掏出来的。”沈宗笑得合不拢嘴。
“又是松鼠?”方亦礿想起那次他的手表也是被松鼠叼走的,不禁觉得好笑。
“对啊,这种小动物特别能捣乱,真是吓死我了。”沈宗将戒指戴回手上,凑过来亲了亲他脸,然后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快进来吃饭吧。”
“找到就好,”方亦礿道,“我打个电话,你先吃。”
“诶?你快点哦,都要凉了。”
方亦礿走到阳台,打开手机拨通号码,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
“你好,请帮我取消那枚戒指的定制吧,已经找到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