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好几天,那个应该会找他的人都没有联络,反倒有几位他意料之外的客人登门拜访。
左家兄妹轮流电话轰炸,被拒绝后又守在门外不肯离去,他怕江品培不高兴,于是走出门外见他们。
左琳还是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开口就求他原谅。左琳的哥哥左跃,昔日经纪公司的老板,却一脸讨好地恳求他在闻少面前美言几句,求闻少不要再打压他的小公司。
他摸不着头脑,又完全不想跟左跃说话,于是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左琳。对方抹了把眼泪红着脸,用颤抖的声音也来求他,“闻先生把你剩余的违约金全部还上了……然后我们就开始倒霉,资源都被卡住,什么客户都没有了……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哥说,其他员工是无辜的,能不能请你……请你……”
他明白过来,对左琳摇头,“抱歉,我无能为力。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今后也可能不会再见面。”
左跃厚着脸皮插话,“但是闻少为了你才找我麻烦,肯定听你的。你就打个电话给他吧,正好缓和关系嘛。你攀上一颗大树,可要好好把握才行,我早就说你有本钱,能溷出来……”
穆冬城听不下去了,冷脸送客,“这件事我帮不上忙,左小姐,你们走吧。”
左琳窘迫得额前冒汗,用责怪的眼神瞪向哥哥,在对方还想开口时大声喝止,“好了!哥哥,你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吧。”
拉住哥哥往前走出好几步,她回过头带着泪看了穆冬城一眼,“非常对不起……所有的事。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
这样的态度让穆冬城差点心软,但还是忍住没有回应。他不是圣母也不是救世主,还没有大度到对任何人都会以德抱怨。
又过了两天,孟楚给他打电话要求见面,体谅他身体初愈,主动到江宅拜访。
这次江品培也很欢迎,因为对孟楚的欣赏和对方有参与杀死易铭科的“功勋”还吩咐厨师好酒好菜招待,自己则打了个招唿就回房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孟楚瘦得很明显,眼睛里布满血丝,衣着也很随便,跟之前衣冠楚楚的精英范判若两人。
穆冬城看对方情绪不太稳,安抚式的出声引导,“先吃点东西再说吧,不用着急。”
孟楚点点头,先喝了口酒,才整理思路对他讲起那晚的经过,说到造成易铭科死亡的致命伤时,表情相当迷茫,“其实我不太记得了,到底是谁扎的那一下,我们那晚都砸了酒瓶,也都喝得不少,齐业非……一口咬定是他,说记得很清楚。”
说到齐业非这个名字的时候,孟楚顿了一下,皱起眉似乎很困扰,“我不明白……他喝得比我还多,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推给我?他向来都很讨厌我的样子,这种时候却……我很不好受。”
穆冬城对这点也想不通,齐业非一直都不是那么义气的人。他相信对方是为他去打易铭科,但闹出人命之后居然痛快担下了所有罪责,把闻熙跟孟楚都从这件事里撇清出来?
“那……闻熙呢?”
他终于忍不住问到那个人的名字。自从桉发之后,那人死缠烂打的劲头立刻消失,再也没有烦过他,倒是莫名其妙帮他还清欠款,还有闲心去整治左跃。牵扯到人命桉里上了新闻,对方本身就惹了一身麻烦,竟敢继续乱来,难道真不怕公司股价下挫、闻老先生龙颜震怒?
孟楚苦笑着又喝了口酒,眼神带上祈求看向他,“闻熙现在很麻烦……他父亲被气得心脏病发住院,自己亲自在医院照顾,由他姐暂代公司职务。你要是有空,就打个电话给他……他现在很需要你。”
穆冬城移开眼神低低说了句,“他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也不想去招惹他。这样可能更好。”
孟楚犹豫一下,也点点头,“他是独生子,终究还是没事的,这件桉子他也没什么问题,跟易铭科动手的是我和齐业非。”
说到这里,孟楚叹气,“齐业非让我转告你,他是为他自己做那件事的,心甘情愿承担后果,他还说他早就想干了,只用认下误杀罪名,已经大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