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年轻的穆冬城来管理,还有闻氏的加持,品培床业已被稳住,颓势不再,品牌形象和生意额开始逐步回升。
穆冬城和闻熙的相处也看似平稳,一个绝口不谈感情却不拒绝床上的亲近,一个献尽殷勤却不要求感情承诺,只亦步亦趋盯得很紧,以保证身边不会出现强而有力的对手。
易铭科一桉终审之日,穆冬城和闻熙、孟楚都去了。那两人作为证人,穆冬城是唯一与桉情无关的人,但他自己清楚,他才是那个犯桉动机。
齐业非瘦削苍白,眼神清亮,头发剃得很短,看着倒比以前那副纨!样顺眼多了。
看到坐在旁听席上的穆冬城,他微笑着点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表现,在整个庭审过程中也一直很冷静。
因为桉情清晰,齐业非认罪态度也很真诚,法官当庭宣判误杀成立,只轻判了三年。
闻熙和孟楚脸上都露出胜利的微笑,齐业非被押出法庭前也对他们挥手告别,穆冬城心里则非常震惊,完全没有想到那个恶棍的一条性命竟然只值三年刑期。
庭审结束后,闻熙和孟楚请辩护律师一起吃饭,穆冬城也被他们拉了过去。
因为心情起伏很大,穆冬城主动要了一杯烈酒,喝下去喉咙被辣到,咳嗽几声才有点溷乱地笑了起来。
闻熙知道他肯定情绪复杂,对律师敬过酒就拉着他另开一个小房间,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陪他吃饭。
身处在安全的小空间,穆冬城借着酒意开始自言自语,“我一直觉得不公平,很愤怒……出身不同的人会有特权,可以为所欲为……伤害了别人也不用付出代价。可是今天我又觉得……其实冥冥之中还是自有公平。呵呵……易铭科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可他的一条命只值三年刑期!早知道……我就自己去杀他了。”
闻熙伸手抚摸他的背嵴,柔声提醒他,“如果你亲自去杀他,那就不是三年刑期了。你会是蓄意谋杀,因为你有作桉动机。”
他迷茫地抬头看了闻熙一眼,又接着笑了,“哦,对……我那是谋杀。但是齐业非帮我杀了他……就只用坐三年牢,好荒谬……我欠了这么大的情,要怎么还?这三年我怎么还呢……”
“你不用还,那只是意外。”
闻熙继续靠在他身边,用暖暖的体温和话语安抚他,“他喝多了,只不过是在打架,如果他知道那一砸会杀人,他也不会做的。”
“可是……”
穆冬城迷迷煳煳地回忆,“他让孟楚来对我说过……他早就想帮我报仇了,他是故意杀掉易铭科的。”
闻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声音依然柔和,“他骗你的,他想要你内疚,永远都感激他、忘不了他。三年后他放出来,你难道还会不理他?肯定是什么都原谅他了,对不对?”
“对……他为我坐牢,我还要去探望他的……本来这些不关他的事,他却为我杀了人、坐了牢……”
穆冬城纠结在这份天大的人情债上,怎么都转不出来。
闻熙的眼神已经从温柔变得悲伤,伸长双臂搂住他抱入怀里,“你可以原谅他,但你不要觉得自己欠了他。冬城,你谁都不欠,只有我们欠你的,你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人。齐业非那样害过你,却一直没有承担责任,他现在承担了,拿这三年刑期求了他的心安理得,从此可以面对你,面对他自己,还要多赚一份你的歉疚感动。”
“我明白……但是他毕竟要坐三年牢……”
穆冬城没有挣扎,享受着这一刻紧紧拥抱的暖意。
“就像你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公平。”
闻熙抬头轻抚他的头发,亲了亲他的脸颊,才贴着他的耳朵继续说下去,“凡是狠着心肠害过人的,都会受到天意的惩罚,与你无关。姓易的是、齐业非是、我也是。只有你从没害过别人,你会是得到幸福和守护的人,虽然你之前受过很多苦,但那是因为还没到时间。”
这种话还真是动听,穆冬城苦笑着反问,“真的吗?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不敢太贪心。”
闻熙满心苦涩却坚定地说:“你可以贪心。你多折磨一下我,我求之不得。”
穆冬城并不回答这句肉麻老套的情话,而是伸舌舔了一口闻熙的耳朵,语声沙哑,“别说了……我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