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泉此刻万分庆幸蝶儿就住在自己附近,不用大半夜的穿行半个皇宫去宫女住处找她。
蝶儿的寝室外,两个小宫女睡得沉沉的,辛泉不想吵醒她们,步履轻轻直奔内室,一推大门只是纹丝不动。其实宫中有规定,宫人寝室不得锁门,为着便于上级可以随时检查,不过蝶儿既然身份特殊,自然可以对规定视而不见。辛泉不疑有他,摸出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划断门闩。
掀开床幔,只见被褥隆起,一个小小的身子伏于其中,微微听到细小的鼾声,显见睡得极熟。
辛泉苦笑,自己还当蝶儿今晚会同样无法成眠,看来却是太自作多情了,人家一点也没有因明日自己就要成婚而难过。是了,她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有什么刻骨的爱慾情仇,只是把自己当成玩具一样,就算被人抢走了难过几天,也能很快忘掉。可叹自己还是念念不忘,既然她已经放下了自己也不用担心了,回去吧。
不过终还是没狠下心来拔腿就走,辛泉也是很久没见着蝶儿了,心里实在想得紧,这段日子甚至提不起兴致来招人侍寝,这旷了许久的青壮男子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儿哪有不想一近芳泽的道理,就算只是摸摸亲亲也好啊。
大王一手将覆在蝶儿头上的被子掀开,一手探进去摸那粉嫩小人儿的脸蛋儿,却惊觉不对,怎地这肉皮儿糙了许多,那嫩豆腐一样的细腻手感完全没有了。他急忙扒开被子仔细去看,勐地大叫一声「你是谁?!」
那人睡得极熟,被他狠命摇晃了几下才迷迷糊糊应道:「啊……啊……怎么了?」
声音粗嘎,男女莫辨,辛泉大怒,难道是个太监上了蝶儿的床?他一把将此人掀翻在地,起身大喝:「奴才们都死了吗?快来人!」
话音才落就有值夜的太监带着外间的两个宫女跑进来,那太监方才见着大王入内,自然不敢阻拦,可也加着小心,怕大王传唤就去叫醒了宫女待命。
众人忙点上灯烛,那床上之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嘟嘟囔囔着困死了,怎么不让人睡觉。
辛泉气极,这是哪里来的傻子,宫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揪着这个粗蠢的家伙,厉声问道:「蝶儿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那人受了惊吓,结结巴巴答道。
「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蝶儿妹妹说她的床比我的舒服,让我睡……我一试,确实是……我就睡了……」
辛泉此刻哪还不明白蝶儿这是要跑的节奏,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出宫了。他略一沉吟,袁嬷嬷与蝶儿交往甚密,不可能对此事毫不知情,稍稍压了压怒火,命人传她来见。
袁嬷嬷这几天也是提心吊胆,常常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一样帮着蝶儿犯下这欺君大罪?只希望大王在大婚之后才能发现,自己也好藉着喜气儿求求大王宽恕,没准大王有了新人也就不那么在乎旧人了。
可她求了半天菩萨也没管用,大半夜的一听说大王在蝶儿的住处传唤自己就知道坏了,心急火燎地边跟着传话的太监往太极殿跑,边暗自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向大王解释蝶儿出宫的事,可以让大王对自己手下留情。
伏在地上,袁嬷嬷痛哭流涕,「大王宽宏,还求饶老奴一命,老奴必将竭尽全力将功补过。」
「我来问你,蝶儿现在是否还在宫中?」大王冷冰冰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袁嬷嬷犹豫着,是不是推说不知情,却被辛泉阴□□的声音吓到:「不要试图欺骗本王,从实招来,本王还可看在昔日功劳上饶你一命。」
袁嬷嬷深知大王的智商绝对不是好糊弄的,擦了擦眼泪,看看身旁众人:「大王,蝶儿有话让我只可讲给大王一人听。」
辛泉挥手屏退了众人,那个一直赖在床上嚷嚷着还想睡的倒霉孩子也被拖拽了出去,要不是有失身份,辛泉都想踢上几脚泄愤,那床也是你能睡的?这下,价值千金的番邦进贡天鹅羽绒床垫,江南织造的锦绣绫罗蚕丝被和大理出产的凋龙刻凤镶金嵌玉枕都没法再用了!
「大王,蝶儿姑娘为了大王的婚事伤透了心,总是念叨着要去寻死,老奴怕她一时糊涂做出什么事来,那就悔之晚矣了,因此在她要老奴帮她出宫之时就假意同意,其实是想帮大王掌握她的行踪。」